雨地闯进他的世界。
月白的路灯,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甜甜的一枚梨涡挂嘴角,仿佛夜色中添了一笔杏黄,周遭瞬间亮堂了起来。
从未有过的强烈感受,很轻易将他平静的气息扰乱。
暮色愈发深沉,最后一点橘黄落下天际,黑鸦鸦的,树木的轮廓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将目光投向远方,带着微弱的风声,将自己的心跳藏在这深深的暮色中。
再开口,连语气都透露着漫不经心。
“所以?”
“……”
田迎港一滞,觉得他这副样子实在欠揍,工作中泰然自若是他实力强,可此刻却是拽王欠扁行为。
他扯一把肖楷。
“所以这难道不是稀罕事?一向对女人寡淡冷漠脸的,这回换了副嘴脸,是看上人家了吧,你不打算和你的好战友分享一下吗?”
“为什么要分享?”
欠扁的语气,对上却是清亮到无辜的眸光。
拽,太t拽了!一顿输出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田迎港被怼的愣在原地,肖楷顺势从他手中拿回耳机,将另一只也取了下来塞进了包里。
“肖参谋,原来你在这儿,参谋长叫你跑步去见他。”
有个小战士挥挥手跑过来通知他。
田迎港一听又来了精神,“我说什么来着,就说领导……”
肖楷并没有听他说完,甩下一句:“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爱聊天的男人。”
夜色中留给他一个“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背影。
唧唧复唧唧,池杏当户织。
白色长裙下的双脚轻轻踩动织布机踏板,两片综随之上下交错,握着梭子的手熟练地往前一推,缠绕着丝线的梭子一下滑着穿过经纬纱之间,之后又抬手把笳扣下来,手脚配合,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看起来是个美好又恬静的画面,实则不然。
池杏拧着眉头,欠过身子,伸长胳膊,在一旁的笔记本上出气似的重重敲下几个数据值。屏幕光标闪烁,她又转回到织机,颇有些烦躁地长叹一声,继而认命般的埋头拨弄织物。
听到池杏的叹气声,实验室另一边正在数纤维的陆芒不禁开口:“你也不顺利?”
“啊——烦得要命!”池杏抬手扭动着因为长时间埋头而酸痛的脖颈,一边忍不住吐槽:“你说我们这和奴婢有什么区别?这破研读得我快自闭了。”
“可不是嘛,数了一上午的纤维,我眼睛都快瞎了!真不是人干的事。”
可怜陆芒近视度数不低,数纤维时还得摘下眼镜,将一根棉线搓开成更细的纤维股数,然后再一根根数,一手还要按计数器,真的十分考验人的耐心,也相当费人。
池杏和陆芒都是纺织工程专业的在读研究生。
包邮区的吴城,大大小小的纺织企业遍地,同样也有着国内排名数一数二的纺织类专业。
池杏本硕都是在本市的东大读的,她的日常概括起来就是织布、做实验和干论文。
研究生干着纺织厂女工的活,听起来不可思议,却是这个专业的基操。
虽说纺织与衣食住行息息相关,可事实上这个专业的就业问题很大,专业知识可迁移性很差,很难应用到其他专业,就业面很窄,就算是考公可选择性也不大,除了进厂还是进厂。
池杏记得本科没上多久,很多同学都想办法转了专业,就连她的好朋友也转到了服装设计专业,将来相对好就业一些。
而她一路咬牙坚持着,甚至考了研,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将所学帮到家里的公司。
池杏现在还是研一,主要是选课上课做作业,实验很少,课题也还没有定,导师不太管,开组会也基本只是文献汇报,很多时候是在给师兄师姐打杂,所以她有时候会很迷茫,感觉自己像个无头苍蝇在瞎忙,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此时此刻,她和陆芒就是在给同组的师姐宋佳妍做着打杂小妹。
陆芒越想越气,骂骂咧咧一顿输出:“我真的觉得宋佳妍很过分,仗着是师姐就把我们当奴才使唤,如果她真忙也就算了,关键她骗人啊,我们在这给她加班加点,她自己倒好谈着甜甜的恋爱。”
池杏诧异:“什么?难道她不是真的在忙论文?”
陆芒一脸愤恨,“昨晚我去拿快递,正好看到她和她男友在烧烤摊撸串,喝着小酒那叫一个欢乐。”
池杏这么一听也是更气了,宋佳妍甜言蜜语求着她们帮忙,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她也太茶了吧!”
“可不嘛,她怎么不使唤男生,就可着我们两个薅。”陆芒是越说越郁闷:“她在那儿谈甜甜的恋爱,而我为了她,已经好几天没见我家哥哥了。”
“好嘛,你们都有甜甜的恋爱,就我凄凉单身狗呗。”
“你又不是没人追求,是你眼光高撒。”
说到这里池杏更郁闷了,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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