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出了盥室,如棠过来给她重新装扮,许是姜雪甄交代过,在如棠的一双巧手下,她的脖子都显长不少,脸也更加娇俏明媚,姜柔菀看着镜中的自己,颇为自得。
可那镜子里,姜雪甄立在木架边拂水洗手,只单单一个背影,便让人无法挪眼。
姜柔菀死瞪着她,得亏父亲先把她送进宫,要不然哪有她争后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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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设在碧荷塘畔的归雁楼,姜雪甄入座后,姜柔菀同孟氏被安排坐在靠门的位置,这一看就是周太后有意为之,离御座那般远,姜柔菀想接近天子都没法。
但姜柔菀是铁了心要让天子眼里有她,天子到来时,场中所有人起身相迎,才跨过门槛,姜柔菀手里的帕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飘到他脚边,天子低头瞧了眼帕子,跟曹安道,“捡起来。”
曹安忙蹲地上捡起帕子。
天子没碰那帕子,示意曹安把帕子还给姜柔菀,姜柔菀正觉得身上奇痒,又有些失落,却见天子面带笑看着她,姜柔菀立时娇羞不已,接过帕子朝天子弯腰道谢。
天子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分明是姜雪甄的香气,只是现下这气味过于刺鼻,几欲作呕,天子笑的越发温润,免了她的礼数。
两人在大庭广众下这般眉来眼去,谁还心里没数的,周太后道,“皇帝快上座吧,菜都快凉了。”
天子便踱进门,路过姜雪甄时,随意睨过她,她身上的香只有离近了的人才能嗅见,他们只隔了这点距离,便闻不到了,她给了姜柔菀自己的香,是不是也想让姜柔菀代替她?
天子冷下脸,坐到上首,不一会儿堂中升起歌舞,是一番热闹景象。
周太后笑道,“昨日皇帝打猎,可有多少收获?”
天子笑了笑,“谈不上收获。”
“皇帝太谦虚了,哀家可听婉儿说了,皇帝猎到一只吊眼白虎,”周太后道。
白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猎到的,虎类凶猛,以前有皇帝狩猎时遇到都要吓得落荒而逃,能猎到白虎,可说明天子神勇威猛,然而天子并没引以为荣,只是转开话,“朕的爱卿们也猎了不少猎物,今日宴后,朕打算把这些野物都分发下去,也算是同乐。”
周太后笑容微滞,本来以为她开口了,天子怎么也该把白虎皮孝敬给她,可天子不接话,这白虎皮约莫是天子自留了。
他们这厢交谈,随意吃喝,底下便也动起了筷子,姜雪甄脾胃弱,吃不得太荤腥的东西,餐前需得喝一碗汤,如意舀了些鱼汤放到她手边,一直不见她动,便小声问,“太妃娘娘可是不合胃口?”
姜雪甄摇头,伸手拿勺开始舀汤喝。
如意就站在她身边,看的出她那只手在抖,想起来前两日天子去过西池,她洗了许多遍手,后来这只手还遭过天子的肆虐,可能看见这只手会让她想到那些难堪吧。
姜雪甄喝下两口鱼汤,腹中反胃的厉害,恰在这时孟氏自座上起身慌乱道,“陛下!菀儿她身上起了疹子,求陛下准臣妇带她离席。”
她这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了姜柔菀,姜柔菀捂住了脸哭泣,露在外的脖颈及手上都长了红疹。
菀儿婉儿乍听以为名字一样。
周太后嫌晦气道,“姜二姑娘未免也太没教养了,不看什么场合就哭哭啼啼!”
天子呷了口酒,道,“今儿是高兴的日子,皇嫂别动气。”
随后准了孟氏带姜柔菀离场。
姜柔菀走时狠狠的瞪过姜雪甄,必是她故意害她,她绝不让她舒坦!
孟氏母女离席后,又恢复原先的热闹,周太后有意想让周婉儿与他亲近,笑着跟天子道,“正好皇帝在,婉儿昨儿连夜为皇帝画了副打虎图,皇帝不如为她品鉴一二。”
天子温笑着道好。
周婉儿身后的丫鬟展开打虎图给天子看,天子倒是真认真端详着,然后大赞了两句,“小侄女果真丹青妙手,不逊于宫中画师。”
周婉儿羞声说着,“陛下谬赞。”
这边姜雪甄已忍不住想吐,不再品食别的菜,耳听着天子与周太后、周婉儿应付自如,有些走神,如意瞧她没吃多少,又悄声问她,“太妃娘娘若累了,奴婢去跟曹公公知会一声,您好去厢房歇息。”
姜雪甄轻颔首,如意便与曹安悄悄通气,曹安再传给天子,天子斜过姜雪甄,她眉头都蹙起来了,像是在强忍着什么,莫不是见他和周婉儿说话,心中难受?
她这种冷心冷肺的女人岂会难受,恐怕是真累了,她那副身子惯常受不得累。
天子点过头。
姜雪甄便搭着如意的手走出去,甫一进厢房,便屈身倒在软榻上,腹中才进的那点食全吐了出来。
如意、如棠慌了神,她倒是不慌,只细声道,“哀家要漱口。”
如意忙去倒水给她,可她不接水,如意心知她对自己的手有芥蒂,遂喂到她嘴边让她漱了口。
而后扶她躺回软榻,她半眯着眸小憩,未几身上盖了厚实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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