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去,面对那些发出闪光的黑色圆筒。
“你好,小朋友……他不会说话吗?”
“创伤后应激障碍。”
“你们会救好他的对吗?”
“是的,我保证他很快就能康复出院的,本院有最先进的设备以及业内最权威的神经学专家。”
“您真好,医生。我替这里的病人们感谢你。虽然他们可能不理解你究竟在从事何种伟大的事业。”
“好了吗?……我们赶紧走吧,再多呆一秒我都要窒息了。这房间的药味熏得我头皮发麻。”
白大褂给白煜看很多图片,图片中的人脸表情各异,有的眉头紧锁,有的嘴角上扬。但无论是什么表情,白煜都显得漠不关心。
医生的笔在稿子上发出沙沙声。
就在这时,白煜看到了稿纸上,一个用圆珠笔描画的乱七八糟的人像,也许是某位护士无聊时画的,像是无数松针排列在一起的潦草边缘,脸上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排大大裂开的嘴,嘴里是锯齿状锋利的牙齿。
“我想要这个。”白煜拿起那张稿纸,死寂的瞳孔里有了流烁的精神气,像是天光里,一个灼灼的小而白的太阳。“他说让我等他,他会来接我的。”
“谁会来接你?”
“一个怪物,他听到了我的呼救,他从星星的火里出现,用一条大尾巴抱住我,还……”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面上泛起一阵薄红,只用一双宝光璀璨的大眼睛看着那画。
“第九次实验结果无效,患者并无任何好转,情感麻木,注意力困难,抵触与人接触,出现了幻觉,需加量用药。”
他们给他吃药,吃很多药。
这些药让白煜头昏脑涨,间或恶心呕吐,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记忆被敲打成一块一块的碎片,他每次醒来,都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遗忘在脑海中了。
医生照例会给他看一些照片。
“这个人是什么表情。”
“在笑。”
“很好,这个人呢?”
“在哭。”
接着又给他看了一张扭曲的黑色图案形成的张牙舞爪的怪物。
“看到这张图片你应该感觉到什么?”
“害……怕?”
“没错,就是害怕。你要感到恐惧,因为这才是被这个社会所认可的正常反应……你要成为一个正常人,不然你就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你将永远被关在这里。”
“不,我不想被关在这里,我要出去,祂在等我。”
“谁在等你?”
“我,我想不起来,我记不清了。”
“总之就是你要出去对吗?出去见你想见的人。”
“是的。”
“那我们再来一遍?”
“看到这个怪物,我觉得很害怕,我厌恶这些奇怪的东西,对人应该是友善的,赤身裸体是羞耻的,人的欲望是下等的……我想去见他。”
当白煜离开时,他回望那栋巍巍的白房子,锈蚀的灯光从窗口透出来,像是白瓷上的一圈茶渍,他从里面出来,心像被开了一个口子,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被留在了铁栏杆里。
如今他什么都记不得了,甚至连同遗忘本身。
只是偶尔感觉心里像空了一块,耳边恍惚还听到了咚咚的鼓声,链条碰撞的声音,无论他走到哪里,走了多远,那链条一直都在他脚踝上,叮当作响,他向外面大声呼救,但已无人能救他出泥沼。
白煜自燥热中醒来,睁开眼,立时尖叫。
他的身上爬满了恶心的,冰冷的,邪恶的触手,这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中,而如今却像一块肉质的毯子一样铺满了大半张床,犹在缓缓蠕动。
白煜心脏紧缩,他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穴里,已经被这触手所占满,这些触手粘着他的身体,就像是要吃掉他,白煜颤抖的抓住犹伸入穴口里的触手,想要把这些东西都扯出来,可是触手太滑了,他弄得满手黏液。
他好不容易扯出一点,这些触手就前进更多,如此反复,满是黏液的粗粒的触手摩擦着他的穴肉,穴内凸起的敏感点,他的小腹又酸又涨,恐惧与快感交织,白煜止不住的浑身发抖,简直就像是他在自慰一样。
“我得离开这儿。”他颤抖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尽管每走一步,他就因为穴里的刺激而不由得蜷缩起躯体,在这样灭顶的快感与噬人的恐惧中,他极力维持着残存的理智,神经像是被拉到一张弓木上,绷紧,绷紧,快要断裂。
他踉跄着下床,身下拖着巨大的触手,像是一个带着胎盘的婴孩。
快到门口了,他试图开门,身体里的触手却突然涌动起来,白煜脚一软,摔倒在地。
程虔还在外面,只要能让他发现,便有机会逃走的。
他尝试着去够那门把手,在颤抖的指尖快要碰上时,他的手腕被触手抓住了,他猛地一转头,与那只触手上浮起的眼睛对视,那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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