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雨声渐柔。
仿佛是怕惊扰了什么,雨丝变得缠绵而悠长,细细密密的,纤纤凉凉的,窣窣飒飒的,仿佛在编织一首轻柔的安眠曲。湿倦的鸟儿蜷紧了羽翅缩在巢中,紧闭着双眸。
于是雨也不忍心侵扰。风将雨丝斜斜吹起,温柔地抚过鸟儿的羽毛。
月泉淮的指尖轻巧地划过青年细腻的脸颊,语气慵倦:“去给老夫端杯茶来。”
他懒懒地仰了仰头,声音里带上几分疲惫的鼻音:“而后,你便唤老夫义父吧。”
青年不解地眨了眨眼眸,听话地端来一杯茶,递到月泉淮手边:“义父是什么?”
“是和爹爹一样吗?”
月泉淮垂眸瞥他一眼,轻笑一声,接过热茶放到嘴边轻啜一口:“嗯,一样。”
“那……义父。”点玉的眼睛突然亮了,他趴在榻边仰望着饮茶的月泉淮,眼波闪闪,宛如夜空中亮亮的星子。
“义父,以后你会一直保护我吗?”点玉好奇而欣喜地望着月泉淮,接过月泉淮放下的茶盏:“像爹爹那样?”
“可以。”月泉淮语气懒散,漫不经心地合上双眸。他并不在意这个小小的要求,眼前这只小金乌颇合他的胃口,这种不值一提的小问题根本不算问题。
何况,这世间又谁有这样的胆子,敢动他月泉淮的人呢。
点玉笑了,满足得好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又像雨夜里得到翅膀庇护的雏鸟。他一双眼睛清亮如星,跃跃欲试地提出第二个要求:“义父,你以后会永远给我想要的东西吗?”
“哦?”月泉淮睁开眼睛,垂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点玉诚实地摇头:“但是,我听说,爹爹都会满足孩子的要求的。”
他的双眸澄澈,干净得好似月光下的一汪清泉。他浑然不知自己究竟提出了一个怎样的要求,只带着几分茫然、欢喜,期待地仰望着月泉淮。
“义父,可以吗?”
绵绵雨声多玲珑。
月泉淮沉默着盯着点玉半晌,目光幽深如潭,似乎要穿透点玉的皮囊,一探对方的灵魂深处。偏那双眼睛的主人不躲又不闪,高高地仰起头,以最清透的眼眸迎接他的审视。
那是一双藏不住任何东西的眼睛。
凝视着这样的眼眸,月泉淮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轻笑,懒洋洋地勾起唇角:“可以。”
自是可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月泉淮给不起的呢?
点玉的双眸愈发清亮,他扒了扒榻边,眼神里全是抑制不住的期待,他渴求地望着月泉淮,向他提出最后一个请求:“义父,以后我累的时候,可以趴在你身边休息吗?”
月泉淮挑起眉毛,伸手捏玉的下颌:“好一只贪吃的小金乌,得寸进尺,可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点玉抿了抿唇,眼神里带着点无辜的委屈,又带着点儿茫然。
“你是义父呀……和爹爹一样的。”
窗外的雨好像小了,连雨声也变得轻柔而缠绵。细雨微微,似情人在耳边的低语绵绵。莹莹烛光映在点玉干净的双眸里,晶莹一片,清澈如水。
指尖轻抚过青年柔软的唇瓣。月泉淮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慢吞吞地用指腹摩挲着点玉的唇。他感受着指腹上那一片自始而终的温热柔软,挑起拇指看看,干干净净,并无半点暧昧湿黏的水痕。
青年的眼眸还是那样清澈且茫然,透露出最懵懂的单纯,他温顺地将月泉淮的动作尽数接受,不懂,又同样不懂拒绝。
月泉淮笑着松开点玉,重新懒洋洋地将自己躺到床上。他抬起手欣赏着自己刚摸过点玉的手指,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烛火暧暧相映,光影流转,月泉淮一双漂亮的凤眸里满是戏谑无谓的慵懒,他放下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铺。
“上来吧,小金乌。”
雨滴零落。
这梅雨季节最是难熬,湿漉漉的雨丝挥不开斩不断,像是不知分寸的情人,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没完没了。
何况雨会洗去踪迹,在群山之中找人本就无异于大海捞针,如今雨水连绵,更是让人无从找起。
岑伤把自己站得如同一尊雕塑,白发被雨水打得湿黏,凌乱地贴在脸上,活像满头大汗的狼狈。听罢新月卫最新的回报,他抬起灰暗的眸子,望向面前高耸如大笑怪物的群山,只觉得自己渺小至此,被轻而易举的一口吞没。
义父,你到底在哪里。
月泉淮浑然不知好儿子们的焦头烂额,他正懒懒倚靠在床头,袒露出半截被包扎起的胸膛。黑白相间的长发柔顺地垂落颊边,其中还掺杂着几抹红色。发丝柔软,缭绕于骨感的脖颈和白皙的手臂,慵懒中透露着情色的妩媚。
他闲闲垂下那双勾人的凤眸,目光如丝,饶有趣味地缠绕在那只依偎在他身边的小金乌身上。
点玉对他的目光无知无觉,兀自趴在他的身边睡得香甜。青年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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