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找到,就算我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意识不到我就是我。”
伯蒂又问:“你和过去那些人——像是我这样的人——有联系吗?”
“没有。”
“最后一个问题。”伯蒂说,“我可以参观一下你家吗?”
“可以。”亚度尼斯站起身,“跟我来吧。”
巴恩斯到约定地点的时间比约定好的时间更早一些。
这是间简陋的旅馆,楼下的大厅脏兮兮的,积累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剥落的墙面早已看不出原色,空气浑浊不堪,巴恩斯只在房间了呆了一小会儿,就忍不住退了出来,站到了房檐下面。
他对史蒂夫口中的那个外援非常好奇,毕竟因为特殊的身份,他和史蒂夫的交际圈几乎是完全重合的。
史蒂夫在独立处理那些特殊案件的时候会认识一些有特殊才华的人,巴恩斯能想象到,但史蒂夫对对方的态度似乎十分熟稔,却又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及,这种奇特的态度好像更加预示了那个外援的不同寻常。
但究竟要有多不同寻常,才能连史蒂夫都对对方讳莫如深?
巴恩斯正想着,就听到旅馆内传来一个拖沓的脚步声。
沉重,而且疲惫,有一搭没一搭的。可能是醉鬼或者抽上了头的瘾君子,巴恩斯想,会住在这种一看就藏污纳垢的地方的人不太可能是什么好货。
他没回头,只是往旁边让了让,给那家伙留出了更多位置。
没想到脚步声在他背后停了下来。
“我以为来的人是史蒂夫,没想到是你,”一个声音在他背后说,嗓音低沉,相当优雅的英腔,却莫名给人一种颓丧感,“好久不见,巴恩斯。”
咔嚓——
打火机轻响,一股淡淡的烟味儿飘了过来。
巴恩斯转过身,皱着眉挥开了朝他飘来的灰白色烟雾,这股烟浓郁到让他反胃,于是他并没能在第一时间看清来人的长相,只影影绰绰地看到灰烟后的人有一头乱七八糟的黑发。
蓝色的西装,打了领带但领带歪歪斜斜的,领口乱七八糟地敞开了堆在那儿。最外面罩了件黑色的中长风衣,手里还拎了一个陈旧的手提箱,边角都严重磨损了。
烟雾始终没有散开,总是刚被挥开就重新补充过来。
这口烟未免也吐得太久了。这家伙到底吸了多少。
巴恩斯偏着头,看见来人手中夹着的细杆烟已经有一半燃成了灰烬,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来人弹了弹手指,那截灰烬掉了下来。
被焚烧得焦黑的烟叶中透出一点红光。
巴恩斯盯着看了几秒,思维闪烁了一下才重新凝聚成型。他终于看到了来人的面孔,在淡淡的雾气中,那张脸出乎意料的年轻,和脚步声中展示出的颓败无力完全不同——丝毫不显得狼狈,甚至可以说,来人的脸上透出一种异样的生机。
并且俊美。
即使是在见过亚度尼斯之后,这张脸依然有着使人惊叹的漂亮,而这张脸的主人所展露出的似乎对一切都感到无聊的厌倦,也带着一股奇诡的魅力。
他一定见过亚度尼斯,巴恩斯想,他身上携带着的亚度尼斯的痕迹……他被亚度尼斯所撕裂和填满的痕迹——
实在是太过充沛,完全充沛到满溢出来的程度了。
伯蒂站在柜子前观察那些烟斗。
“这么多烟斗。”他惊讶地说,“而且都是有使用痕迹的。你抽烟斗吗,先生?”
“我不太用烟斗。”
“那么这些是你的收藏品?”
不太像是收藏,这些烟斗的质量相当优秀,可也远远没达到收藏品的级别。
“算是吧。”亚度尼斯笑了笑,“是房客的烟斗,他去世之后把它们送给了我。”
就在巴恩斯沉默的时候,来人也不做声地注视着他,而后抬起手又吸了一口。
这次巴恩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口就抽光半杆烟的。
他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熄,这么做的时候他还心不在焉地和巴恩斯说话:“史蒂夫又被什么事情缠住了?”
“一个小任务。”巴恩斯下意识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的模样和作风有点熟悉,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见过对方。他努力在脑中搜刮了一圈,最后放弃了回忆,直接问:“和史蒂夫约在这里见面的是你?”
“是我。”来人说。
他从风衣里掏出一盒烟,重新抖出一杆夹在手指间点燃,浅浅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烟气。
“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小事,不难解决。”他在缭绕的烟雾中说,“走吧,去最后一次案发现场。”
巴恩斯心说照这种抽法,这家伙迟早会死于肺癌,也怪不得脸色这么苍白。
不过他倒是相当适应这种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好,车就停在外面。需要什么吗?我可以马上叫人去准备。”
“不用,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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