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帐中,见卫明姝已经将水倒在盆中,拧好了帕子,“郎君这伤也好些了,待会儿也擦擦身吧。”
沈轩忽然被点醒,只应了一声。
他是好些了,她也应该找不到什么借口了。
卫明姝脱下外衫,也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去,“郎君先去忙吧,我自己能洗”
沈轩坐在床上,纹丝不动,淡淡抬眼,喉结却是不可察觉地滚动,“你不用擦背吗?”
“擦的时候叫你”卫明姝转过身,褪去衣衫,却始终感觉有一束目光,如芒在背,正擦着手臂的手终于不再动,“你能不能转过去”
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先不擦了,待会儿我给你擦。”
“不行。”卫明姝果断拒绝,慌忙拿起身旁的外衫展开,“你帐外时不时就有人巡逻,被人发现,你难道不怕被人诟病纵欲?”
“不怕,他们不敢靠得太近的。”
话音刚落,手指划过光滑如玉的脊背,引得卫明姝后背挺直绷紧,刚拿起的衣裳掉在了地上。
“你瞧,你脸都红了。”
卫明姝不敢说话,闭上眼睛,觉得全身都正在慢慢变热,手臂瘫软垂下,刚擦去的汗又渗了出来。
她从前从来对这事提不起兴趣,每次都是因着他撩拨才能进入状态。
可不知为何,这么几句话,就能引得她“泛滥成灾”。
这还是在他帐中
终是没能继续擦身,手上的帕子被人拽走,扔进盆里,激起一阵水花,随波荡漾,慢慢沉入盆地,卫明姝听到一阵急促的声音,不似询问,“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帐内影影绰绰,巡逻的脚步声早已远去,唯有帐门缝隙中钻出几声克制交杂的喘息,在静谧的黑夜中化作徐徐风声。
许久之后,微风停息。
帐帘撩起,看不见室内光景,只能看到男人提着木桶,独自走出帐门。
卫明姝躺在榻上,早已化成一汪春水,看着那人倒水拧了帕子,不由翻身背对,裹着毯子往里缩了缩。
却是被人握住脚踝一把拽了回来,只能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人随意摆弄。
划过之处,又是一阵战栗,脸上泛起潮红,咬住刚才早已抿红的唇瓣,发出细微哼声。
待到再往下,卫明姝终是忍不住,断断续续道:“可可以了,剩下的我来擦就好。”
说罢,抓住沈轩手中的帕子一扯,撑起身子,背对着他,手脚慌乱地抹了一通
这些动作落在沈轩眼中,却是气血翻涌,忍住心绪起伏,吐出一口气,转身出门换过水,方才平静。
回来时,沈轩手上多了块皂角,搬来矮凳,将盆放在上面,“你往床边躺些,我给你洗头。”
卫明姝已是穿好衣裳,神色恢复如常,看着他手上的皂角,抿了抿唇,平躺在床边,又想起刚才看到的他肩上包扎的伤口,“待会儿我给郎君换药,你也擦擦身。”
沈轩应了一声,随而挽起袖自,大手将青丝一拢,浸入水中,“水温如何?”
卫明姝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只觉得满鼻都是淡淡的皂角味。
以往她的皂角,都是用猪苓与桂花花露调制而成,甚是讲究。
自她记事开始,卫家已经在京城扎了根,她从未和阿耶阿娘在军营中生活过。
从前她也只是听别人说起,今日方才亲身体会到军营艰苦,能用皂角洗上头,已是不易。
不免想到从前在京中的生活,念及京中家人,这几日担忧的事又笼罩心头,“郎君既是带兵入关,京师那边可是会用沈家人做要挟?”
沈轩轻揉发丝的手顿了顿,“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之前他回北境后,就派北境那边的人去打探过卫家和沈家的消息,只是如今还没有消息传来。
前几日他还能劝说自己不去想,可等了那么久仍了无音讯,也不免开始担忧起来。
不过既是没有什么坏消息传出,便也说明两家暂时无碍。
因此在睢城外,他也不敢公然指名道姓喊出康王姓名,就是害怕打草惊蛇,若此时同人鱼死网破,那边恐怕真会对沈家和卫家不利。
掬起一捧水,轻轻捋顺她的发丝,声音愈发柔和,却是透着坚定,“放心吧,都会没事的。”
二十多年前,他外祖父为了沈家单刀赴会,保住了沈家忠义之名,却是命丧京师,将全部遗志寄托给后人。
可他不愿如此。
既是他人不仁,他亦可不择手段。
他答应过她不会有事,那便不会再食言。
国要守,小家他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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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惠帝卧病在榻,已许久未上早朝,太子南下未归,诸皇子中只剩二皇子年长,有能力处理朝政,是以圣上月前下旨,令二皇子谌褀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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