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色道袍,那不是五行宗制式法衣的模样,更不是有如楚维阳的乾坤法袍这般本身便具备着某种加持妙用的宝衣。
那是再纯粹再质朴不过的青色道袍。
不论五行宗凋敝成甚么样子,总还不至于缺了门中修士一件衣裳穿。
楚维阳尤其喜欢、并且善于观察细节,见微知著间,反而是在于这一点上,教楚维阳猛然间察觉到了不妥。
一成的筑基境界气韵,对于楚维阳而言尚还算不得甚么,说得难听些,便是十成十洞入丹胎境界,只要是初涉此道,未曾于丹胎境界深耕过,楚维阳便有着足够一战的底气。
胜负不论,至少越境一战,无有性命之忧。
而且勉力维持着那一成,意味着在这一点上,哪怕那人的恶念如何的强大,却尤还保持着最后对于古往今来诸修共尊的规矩那几乎敷衍一样的尊重。
敷衍的尊重仍旧是尊重。
但褪去了那一身五行宗的制式道袍,却意味着眼前的人已经在这一领域之中,彻底的破去了属于圣地大教,属于宗门的荣辱,属于师门因果运数等等诸般限制!
便是如楚维阳这样的散修,尤还有静修的道场。
可眼前的人,只怕于此间已经变得真正肆无忌惮起来!
果不其然,当楚维阳一念思量及此的时候,那飞遁至孟怀真侧旁的上明宫诸修之中,便已经有人对着那中年道子厉声呵斥道。
“贫道认得你!五行宗周瑾!这般装模作样,又是为得甚么?五行宗已然是立身在悬崖边沿处,汝行这般触犯共怒之事,这是要将五行宗更进一步往悬崖下推去么?”
闻听得此言时,原地里,那中年道子却冷声狞笑。
“五行宗周瑾?不不不!好教道友知晓,贫道日前便已经叛出了五行宗门墙!自今日起,只有散修周瑾!”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更进一步的将眉头皱起。
若是寻常的时候,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楚维阳都懒得理会甚么。
可是如今不同,早在这场风波刚刚开始的时候,楚维阳便曾经在会场之中竖起“散修”的大旗来。
如今,这面旗可以预见的还有用,这面旗还不能被人这样随意的推倒!
若果真是散修不守规矩,做得恶事,在紧要关头阻人道途,只怕楚维阳这个风波之初的散修“扛鼎人”、“首倡者”,也要因之而受负累。
不仅如此,人群之中,卢北海的神情一时间也变得激涌起来。
于是,电光石火间,楚维阳念头飞转,不等那上明宫的道子再言说些甚么,楚维阳那略显得喑哑的声音便已经先一步响起。
“周道友,这一场无常风波将咱们尽都卷在了里面,往前数已经有许多天的时间,大家伙也尽都发觉了,甚么因果运数,尽都被这风波本身给遮掩了去。
因而,道友你好生想象,连下毒手,决生死的天机运数都能够被遮掩了去,汝叛出五行宗,就真的算是叛出去了?纵然有人见证,可否真的算数?”
闻听得此言时,那周瑾的面色果然因之而变得凝重了起来。
于是,楚维阳的声音继续循循善诱起来。
“只怕最后,道友的所作所为,诸般恶果还是要回返五行宗的运数上面去,最后还是教汝之同门相继替你承担,掩耳盗铃,不外如是。”
闻听得此言时,周瑾沉吟之间,忽地,面色又是一怔。
“五毒道友,既然风波里因果、运数、天机尽数被遮掩,贫道叛出师门不算数,大家伙暗地里下杀手也不算数,那么贫道行的恶事,又是否能够算是恶事呢?”
话音落下时,登时间反而是楚维阳这里哑口无言起来。
他一时间竟说不出是这风波无常,还是周瑾将文字游戏玩的吊诡。
眼见得一时间楚维阳语塞,那周瑾反而愈发不见癫狂,只有某种肆无忌惮的情绪逐渐生发时的诡异平静。
“看来五毒道友也无法为贫道开释这般困惑……
需得要你我切实的去印证一番。
唔,无常风波,真真是个好东西!”
话音落下时,周瑾干脆不再去看楚维阳,道人回首,正看向了上明宫的一行人,更准确的说,是看向人群之中,正在被人用灵浆混合着宝丹不断服送的孟怀真。
“那阴沟渣滓里出身的甚么毒道散修,你知道要不欠人家因果,怎么吾等这般大的五行宗,汝宗道子孟怀象掌握五行遁法,这么大的因果,你竟提都不提一句?
不过你不提及无妨,这因果的债,贫道亲自来讨!若是教尔此代道子同门尽数殒命,试问,吾宗妙法,汝宗夺来,又有何用!”
话音落下时,周瑾已经是接连数步迈出。
与此同时,道人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些许狰狞的笑容。
“列位,可需得为贫道作证,这出手的时候,贫道尚且是筑基境界的修士!”
话音落下的闪瞬间,周瑾身上的修为气机便陡然间蓬勃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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