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从显照出来过。
没有甚么气机的勃发,没有甚么轰响的传出,更不曾有着明光洞照。
仿佛在那朵浓烈的毒云深处,有着谁都看不见的须弥旋涡一样,那是不为人所知的毒煞鬼蜮的入口,每一位闯入其中的妖修,实则都未曾逢面甚么丹胎境界的毒修,而是在顷刻间洞入了另一方天地寰宇,远迈尘世而去。
但是,伴随着那毒云的仍旧步调平稳的朝着南面的移动,伴随着毒云移动之后,遗落在原地的那瓢泼的血雨,以及其本身仍旧在变得更为厚重与浓烈的毒云本身。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证明着,事实上是在那无声息间,闯入其中的丹胎境界的妖修,便已经殒亡了性命。
起初时,妖修还很“讲规矩”,袭杀而去的尽皆是同样初入丹胎境界的妖修,但是伴随着那仍旧蕴含着其本身气息的血雨洒落,伴随着一道又一道身形的失陷,渐渐地,闯入这浓烈毒云之中的,便已经是在丹胎境界道途上有所深耕的妖修了。
一炼,二炼,三炼……
事实上,当六炼丹胎境界的妖修闯入其中,都在悄无声息间殒命的时候,便已经没有甚么丹胎境界的妖修敢再这样行事了。
即便是那些修为层阶更为高卓的妖修,他们自忖也无法做到对于六炼层阶的妖修以无声息的斩杀。
诚然一丝一缕的差距便足够分出胜负与生死,但这与无声息的抹杀本身还是有着切实的差距。
也正因此,他们进而得出了自己并非是这毒云之主的对手的结论。
饶是凶戾的妖修,也断没有拿着自己的性命安危这样轻忽的道理。
于是,诸妖修也只得尽量清扫这毒云面南而行的路上所存在的大量妖修,将他们驱离开来这片血腥的葬地,并且,不少丹胎境界的妖修已经合力开始掌控起海水湍流的流向,将那原本滋养着天人五衰毒煞之气的血水与骨渣,借助着湍流的搬运,朝着海岸线的方向灌涌而去。
它们在主动推动着天人五衰之炁的溃散,将更多愈演愈烈的毒煞之炁扩散到了人族修士们所身处的真正激烈的战场之中。
毒煞之气本身是真正无差别的。
而早先时诸修尽皆隔空洞见了毒云之中邪异诡谲兼且血腥的“战果”,而今复又因为湍流将之裹挟着抵至,自然真切的感受到了其中所传递出来的磅礴沛然的毒煞道法灵光,且惊且惧之间,更不敢再以身试险。
接连各自狼狈的辗转腾挪之间,浑似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一样,外海的妖修反而是借助着楚维阳的毒煞法力之弥散,在与人族相互间厮杀的战场之中,第一次从僵持之中,取得了对于人族修士的攻伐之优势。
他们因之而离着海岸线,离着那镇海道城还有悬世长垣更近了些。
此时间,人群之中分明有玄门大教道子想要因之而出声戾喝。
在未曾切实抵近那天人五衰毒煞之气的时候,诸修乐意见得诸妖修无视境界的无差别的殒亡,但是当着天人五衰毒煞之气真正抵至到了诸修近前的时候,反而成了那毒云之主眼中没有大势,破坏这战场整体平衡局面的表现了。
毕竟,屠戮本身也许很重要,但并非是最重要。
而今真正重要的事情,仍旧是庇护着悬世长垣本身,在显照的悬世长垣彻底与七十二镇海道城贯连在一起,稳稳牢牢的凝实之前,这道明晰的狭长战场,便是诸妖修不可逾越的雷池!
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情本身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可是不等他们类似于“不顾大局”一般的呵斥声音传出,人群之中便有同门将他们劝下。
能够将毒煞手段修持到这样景象的,玄元两道之中都少有人在。
在考量到诸修共襄盛举,云集试炼场,无上局开始,那“遍插茱萸少一人”但实则因为真形之道复又无所不在的身形。
这会儿那从外海深处而来,显照出毒云的修士,其身份便已然呼之欲出,不言自明。
而考虑到昔日楚维阳的行事风格,尤其是去岁冬时的风波之中,楚维阳所展露出的真正蛮霸与凶戾的那一面。
他或许真个会漠视所谓的“大局”。
对于彼时暴怒的楚维阳而言,也许将冒犯自己的修士,和妖修一同斩杀,才是真正更好的选择。
而同样的,伴随着对于楚维阳身份的猜度。
道人实则没能往南方的方向行走出太久远的距离,便已经感觉到自身那厚重浓烈的毒云抵至了某种极限。
第一次炼法总是生疏的,那繁浩至极的五蕴毒煞之气,已经抵至了楚维阳的掌控之极限。
诸修尽皆能够观瞧的真切,在渐渐地若有若无的道法的灵光显照出来的闪瞬间,那原本无色无相的雾霭烟尘之中,渐渐地,有着五色的灵光兜转回旋,进而,当某种纯粹的昏黄颜色真切的从毒云之中诞生,教诸修只是看去时便顿觉不寒而栗的时候。
楚维阳这才牵引着那过分繁浩的五蕴毒煞之气,将之尽皆收入了五蕴天罗法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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