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离了两界天,离了宝仙九室界,这豢养的鬣狗也学会朝着主人呲牙了?你们是要噬主?这旧修余孽的藏身之地还未曾找见呢,就先想着要将一切局面搅浑?谁给你们的这个胆子!
孽畜!
啊!耶耶明白了!你们是妄想之后逃去上清玉平界是么?是啊,同源而出的两界,便是可以在乎于此,亦可以在乎于彼,不论是在哪一边,都能够教你们这些不定心性的畜生有着念想!
真真背主的孽畜!不过是撕开一道口子,不过教汝等远离两界天进而布下这样一个局,都不用再费甚么心力去试,你们这点子鬼蜮心思,便尽都露出来了!
说!是谁挑唆的你们!还是你们几个都是这样想的?又或者是你们这群宝仙九室界的鬣狗们,尽都是已经想好了,要叛了!”
这顷刻间,楚维阳如是阴冷的诘问声音几乎雷霆一般炸响,进而远远地朝着四面八方传递开来。
狷狂,桀骜。
连带着,这顷刻间,楚维阳三首环视向四面八方,那猩红的眼眸几乎要冒出火来,满蕴暴动怒意与狰狞杀念的眼神审视着那远空之际每一位能够被楚维阳确定为宝仙九室界修士的存在。
楚维阳似乎浑无被一种鬣狗所包围的觉悟,更相反,这一刻的楚维阳,像是仍旧有恃无恐,要将这一切显照的身形尽都相继记下,并且在了解了眼前事情之后,一一来给予清算。
霎时间,某种微妙的情绪便已经霎时间在远天之际晕散开来。
好似是诸修尽都或多或少的被道人的言语所震慑。
但是楚维阳明白,这种源自于根髓处的威胁,就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在这样真正远离着两界天的地方,一个稍有不慎,这根弦便会崩断,楚维阳需得在他们心神悸动的同时,给他们以另一条路的希望。
“当然——”
只是,楚维阳的话刚刚宣之于口的时候,左近之处,那汹涌的风暴洪流之中,那三人的身形从中显照,紧接着,其中一道最是狰狞的兽相,全然看不出分毫人形轮廓乃至骨架的身形之中,忽地有着一道甚是滑腻的声音传出。
那滑腻的声音刚刚响起的顷刻间,便几乎要教寻常人有着发源自心神的不适感,进而在这种不适感发散的顷刻间,其人的声音不仅仅精妙到毫厘一般的打断了楚维阳的话,更将早先时楚维阳所接连用语境所萦绕的氛围搅乱。
但是好在,那根紧绷着的弦还未等楚维阳松懈下力劲来,便径直被其人所抹去。
“前辈——”
“唔,恕罪,恕罪,仆竟不知如何敬称前辈,诚惶诚恐,斗胆敢问前辈出身何处界天?又该教吾等仆从如何敬称?”
“再敢教前辈知晓,而今大势明朗,旧修余孽被清扫一空,几乎就在眼前,值此时节,谁人敢有不忠的念头,再者,唯有打下了上清玉平之界,吾等这般残碎跟脚的人,也才能借着两界的熔炼合一,而成界天修士。”
“通衢之路就在眼前,何须那舍近求远的悖逆心思!”
“所以,也正因此,吾等才需得更尽心竭力呢,只是也正因此,吾等探索此域,直至而今,唯前辈这里,仅有着须弥之力映照。”
“倒不敢怀疑前辈如何,只是想着,最好还是来细究一二根底,也好教前辈彻底洗清怀疑,有着吾等齐皆作证,不论是与谁逢面,咱们都有一番说法。”
“毕竟……这里虽然远离两界天,可是如前辈这般的两界天上修,却不仅止一人呢。”
“前辈,你说呢?”
棋逢对手!棋逢对手!
不论是此獠在精妙至于毫厘的时候打断了楚维阳营造的语境,还是这一番言语之中几乎针锋相对的重塑着要教楚维阳四面皆敌的语境,又或者说,是其人那过分的条理清晰的神智。
在这顷刻间,楚维阳几乎便已经笃定,眼前之人,便是那天机感应之中的大敌。
说不过的。
其人天然有着共同的宝仙九室之界修士的身份,楚维阳纵然能够有一时的恐吓,但仅仅凭借着言语,刚才的所作所为便已经是极限了。
但还不至于彻底跌落到绝境中去。
凡有所言,落于心神之中皆有所思。
楚维阳早先时的言语,仍旧在影响着众人,教他们有所审慎的思量,有所犹豫。
这至少意味着,他们并不会在顷刻间群起而攻之!
很短暂的间隙之中,楚维阳必须得用更具备说服力的局面,来更进一步的震慑住他们!
唯有杀伐!唯有死生!唯有血雨!
于是,这顷刻间,楚维阳非但未曾因为那言语中的威胁而退却,更相反,道人勃然大怒!
“你在威胁道爷?哈哈哈!你在威胁我?”
狰狞而狷狂的大笑声中,其人那奇诡邪异的兽相面容上,却甚为传神的展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
他像是没能明白,缘何自己这一番颇有进退之章法的说辞,反而彻底激怒了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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