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道人看向其人,可是渐渐地,眼中所呈现的,却像是另一些朦胧模糊的剪影。
那是曾经才情惊艳自创书经却无力回天的青竹老祖,那是曾经殒亡在镇魔窟中的一位位同门,那是在山崩之前陨于生天前夜的郭典。
那是昔日横贯东西的路上,亡命奔逃九万里的楚维阳他自己。
倘若他们活着,倘若他们听闻曾有人立身外海号琅霄山主,倘若他们听闻有人洞历三界而皆号真人,倘若他们看到盘王宗的法统被生生推延至了何等样的曼妙,还有这圣宗的先贤从光阴岁月里走出。
大抵彼时,他们的悸动,也要如这老道人一样罢!
而也正此时,当楚维阳思量到这些的时候,几乎霎时间,道人便像是无端的有了一番发源于己身的慰藉一般。
而也正是这种情绪的洗涤,霎时间,诸修原本言语和情绪的烦扰,尽皆烟消云散去。
道人立身在万丈红尘之中,却浑似是洗尽铅华了一般。
进而,借由着灵感常驻的状态,某种随之而一闪念的心音也被一息间谱就成了乐章。
于是,楚维阳偏头看向了侧旁处的伍青这里。
“师兄,借一缕血华本源来用。”
闻听得此言时,几乎毫无犹豫的,伍青一挥手之间,那其后浑似是漫天血海的虚像一闪而逝,进而伴随着一缕灵光的斜斜划过,待得伍青手掌推出去的时候,一缕纯粹的血华本源便朝着楚维阳的面前递来。
若要论及血华本质,世上太多的修士可能有着太多的方法,能够汲取与炼化而来,但唯有伍青这般出手,手法最是精妙,那血华最是精纯!
起初时,这一缕血华本源刚刚被递到面前来的时候,其上尚还有着神境真人级数的气息残存,但是当楚维阳的法力将之包裹了去的顷刻间,那其上一切的气韵便尽皆烟消云散去。
仅只是血华而已。
进而,楚维阳偏头看向了人群中的某一个方向,那是刚刚开口问询楚维阳,丹河谷地如何的神境修士。
道人缓缓开口间,没有甚么客套可言,因为楚维阳明白,真正的丹河谷修士,不会拒绝这样的善缘。
“烦请丹师,予我一粒塑体之造化宝丹。”
话音落下时,那人群之中的丹师似是意识到了甚么,朗声大笑之间,一翻手便是澄黄灵光朝着楚维阳这里飞遁而至。
一缕药香气弥散在天地之间,显照着那神境级数无上宝药的品阶。
再顷刻间,楚维阳一扬手,金红幡旗垂落的顷刻间,本源天地悬照时,淳于芷身披绛红法袍,身形趺坐显照于乾坤法炉之中的顷刻间,素手一挥,便是太阴真火垂落。
道人再一引时,那一缕太阴真火便骤然在楚维阳那玄色法力的灌涌之下,霎时化作汹汹火海,焰光兜转之间,那一缕血华也好,还是那无上宝丹也罢,尽皆被裹在了法焰之中。
《太阴炼形·易形》
霎时间,阴极生阳的意蕴贯穿在那汹汹法焰之中,混同在神通经篇之中,但是属于胎化易形的造化之力,在更进一步焕发着那一缕血华的同时,更是熔炼着那药力化作洪流,灌涌与填补入血华之中。
活死人,肉白骨。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洞见了那道人几乎顷刻间翻覆阴阳的手段,此刻悬照在半空之中的,尽都是诸法脉的真人与妖孽修士,是这天底下最为精通开天法的一群人,此刻饶是他们,感应着那阴阳变化,与那陌生的神通经篇,都目露精光,满蕴赞叹。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伴随着太阴真火之中那血华大盛,几乎顷刻间,那缭绕的焰光里,便已经能够真切的洞见一道朦胧模糊的人形轮廓。
而也正在这一刻,楚维阳那悬照的浑圆道果镜轮之中,无量神华里,玄真宝鉴倏忽间显照于世。
法宝洞照灰黑色幽光的顷刻间,便似是要有着万众阴灵神形欲要显照,在与这那高天之上的玄河相互交织共鸣的顷刻间,要于人世间悬照成第二道黄泉天河!
而也正是此刻,那喷薄的辉光几乎无法遏制的顷刻间,楚维阳单手捏成宗师印,轻轻地扣在了玄真宝鉴上。
霎时间,万众阴灵皆寂。
无声息间的灵光兜转之中,浑似是那黄泉天河翻了个面一样。
无量的幽光霎时间朝着一点凝聚而成。
渐渐地,玄真宝鉴之上,一道朦胧模糊的身形便骤然间在顷刻时,裹挟着滚滚阴煞炁凝实,进而在凝实的闪瞬,便面露不解的朝着楚维阳这里看来。
“师——”
只是不等那钟朝元的神形再言说出甚么别的字句来,宗师印第二度刷落的顷刻间,繁盛的幽光像是裹挟着某些本源朝着那神形灌涌而去的顷刻间。
钟朝元的神形先是有了一刹的凝固与呆滞。
进而在下一刹时,钟朝元那凝实的神形,便陡然间崩解成了丝缕的魂魄之力。
无声息的感慨之中,道人捏着法印的手轻轻的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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