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被洞照,某种发源自性命本能的,洞见了天敌的恐惧,在疯狂的顺延着天机之力的震动而朝着老螺圣示警。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里,老螺圣原本意欲咆哮的怒音,在这一刹尽皆戛然而止。
他那圆融无上的道心,在这一刻像是被一张无形无相的大手所掌握,攥紧。
某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紧随其后,顺延着那种无法描述的惊怖,将老螺圣的形神尽皆淹没在其中。
下一瞬时,无声息的某种细密的皲裂声音,像是从老螺圣的耳边连绵不断的响彻。
那是圆融无上的道心,一点点崩灭成齑粉的声音。
唯道与法是恒久唯一?
那么死生呢?
仅只是一刹那间,伴随着那崩灭的声音彻底的响彻,伴随着圆融道心彻底成为齑粉,那种无形无相的掌握之感倏忽间烟消云散而去。
而也直至此刻,老螺圣方才像是被窒息了极漫长的时间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自始至终,楚维阳都未曾出手,道人的面容上,甚至带着些许相逢故旧相识的微笑。
可是这一刻,老螺圣明白,他已然真个又死了一次,那随着道心一同崩灭的,还有己身这一番洞开妖神门扉的希望。
妖孽!
这到底是甚么样的妖孽!
他以毒煞之法暗算自己才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叩开金丹门扉才过去多久时间?
这教人惊怖的磅礴如渊的气息,这金丹巅峰境界的修为,这甚至比宗老更教人心神胆寒的震慑之力。
这经年的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甚么……
而也正是当老螺圣想到了这些之后,眼底里,楚维阳却反而仅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莫要再聒噪了,惹得了贫道厌烦,你今个便仅只有死路一条了,懂不懂?
汝那螺壳遗蜕灵物,曾经在贫道修道路上帮了大忙,贫道很是有一部分底蕴,依托于此方得以成长起来,也正是因此,非是必要,贫道轻易不愿对你下杀手。
教你个乖,而今天地惊变在即,唔,或许说,惊变已经开始了,汝证道妖神的机缘,不在这儿,毕竟汝还有不少的寿数可以等待。
再看看,再多看一看也无妨,螺圣,你说呢?”
楚维阳开口的时候,道人那一字一音落下的顷刻间,便浑似是一声声的轻灵道心,叩问在老螺圣的心神之中。
真正的精气神三元的菁华在这样的叩问过程里,如血一样滴落,进而,这些滴落的血将本已崩灭成齑粉的道心尘埃又粘合在了一起。
灵光遁入形神的本源之中去,某种难以言喻的道法重新贯穿了这灵光,老螺圣那深邃而浑浊的眼眸深处,一缕微茫的明黄色灵光一闪而逝。
他在今日真个死过了一次,可终究未曾真个死去,于是,老螺圣竟像是在这样的过程里,得到了新生一样。
而这一刻,道人的声音里,有太多是老螺圣所困惑不解的,但是这接连呼吸之间的惊变,几乎教他彻底的失去了继续思考的能力,老螺圣只是觉得,伴随着那一字一音的敲响,这一番话已经深刻的烙印在了他的心神之中。
于是,老螺圣便浑似是发源自性命本能一样,仓促的轻轻颔首之后,便不再有分毫的言语。
他甚至都像是忘却了要仓皇离去一样。
只是瞧见了老螺圣颔首之后,原地里,楚维阳便已经不再去看他。
道人折转身形,看向那宝瓶江上空的宗老的时候,原地里,宗老也已经凝视了楚维阳良久的时间。
老螺圣能够感应到的楚维阳的气息变化,自然而然,宗老也能够感应到,并且因为神境真人境界的缘故,能够感应的更为真切。
这是甚么样的造化……
尤其是感应到了那种淡薄的晕散而出的气息之中,那些繁盛至极的道法神韵,那种分明是属于神境级数的经篇义理,宗老经也要随之而心神动摇起来。
事实上,这顷刻间,心神动摇的何止是宗老一人。
早先时老螺圣频频聒噪的时候,反复提及的血祭的事情,便已经引来了几乎七十二道城全数城主,还有外海深处无算化形大妖的注意力。
此刻,自然而然的,他们也尽都看向了楚维阳这里。
同样的,伴随着老螺圣的惊骇,伴随着楚维阳那磅礴如渊的气息教更多的金丹境界大修士陷入惊怖之中。
顷刻间,越发多的玄元两道的大修士,尽皆惊疑不定的看向楚维阳这里。
“宗老。”
道人颇和煦的打了个招呼。
原地里,宗老却仍旧迟疑着,错非是那不曾更易的性命气息,他几乎不敢再认楚维阳。
“楚……你……”
一时间,饶是以宗老的心境,都似是失语一般,不知该如何言说。
好像是不论如何发问,都像是在窥探人道法关隘要旨一样。
可是偏生楚维阳像是洞见了宗老心神思虑之中的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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