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普渡寺问话。”“问什么?”“能问什么,自然是假净慧的身份。”明华章应了一声,没有后话了。赵廉小心看着明华章脸色,说?:“少?尹,你莫非在介意案子的事?确实,能发现假净慧全亏你让人?查度牒,此?案能破你的功劳最大,但这种事……”赵廉脸色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和明华章说?。这是官府潜规则,新官上任后给?前辈办事,等自己?熬成老资历后,就可以受下面新人?孝敬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历来?都是如此?。明华章神情淡淡,他抬头望向山崖,像没听?到赵廉的话一样,说?:“赵廉,你觉得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骨头能摔碎吗?”“当然能。”赵廉想都不想说?,“这个高度,都够摔成粉身碎骨了。”“那是因为人?身上有血肉重量。”明华章轻声喃呢,“如果没有重量,是一根干枯的骨头呢?”赵廉皱眉,他没经历过这种事,没人?会只长一根骨头不长肉。赵廉道:“应当能摔碎的吧,假净慧带着佛宝逃跑,不慎摔下来?,不就把?那么多骨笛、骨号摔碎了么。”明华章盯着石缝中的骨头片,未曾说?话。赵廉见明华章脸色不对,道:“少?尹,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他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又是抢官银又是冒充和尚,他干出杀人?剖骨的事很正?常。我们查了这么久,其他人?都好好的,就他逃跑了,如果不心虚他跑什么呀?少?尹你放心,肯定不会冤枉他的,你没必要抓着细枝末节较真?。”是他太较真?了吗?明华章盯着手中的碎骨不言,突然对赵廉说?:“取证物袋来?,把?石滩上所有骨头片,无论大小,全部?带走。” 定案十二月初,长安落了一场新雪。雪后是难得的好天气,明华裳屋里烘得温暖如春,她?坐在阳光下,仔细描画。忽然,招财急急忙忙跑进来,高声道?:“娘子,喜事,杀人挖骨那个凶手抓到了!”
明华裳的笔尖顿住,一滴墨掉在纸上,正好落在眼睛处,整张画都废了。明华裳却没心思关注画,忙问:“是谁?”“普渡寺的一个和尚,听说是江洋大盗冒充的,在长安脚下藏了足足五年!京兆府派人去庆州问,带回了通缉令,这才知道?!”“和尚?”明华裳皱眉,“是净慧吗?”招财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像是。娘子,你怎么?知道?的?”竟然真是他,凶手这么?容易就落网了?明华裳都产生些许恍惚,忙问:“他现在在哪里?”“已经死了。”招财拍拍胸口,长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凶手死了,眼看就要过?年了,过?两?天还有?上元灯会,我?原本还担心若是抓不到凶手,今年没法看灯呢。现在好了,出门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明华裳眉头拧得更紧,凶手竟然已经死了?明华裳问:“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他怎么?就死了?”“不知道?啊。好像是他怕自己?杀人被发现,偷了佛宝潜逃,走山路时不小心掉下去摔死了。”明华裳心里一咯噔,问:“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听到他承认罪行?”招财不明所以?眨眼,道?:“娘子,他杀了这么?多人,就算逮到他肯定也会判斩首,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再说,他如果不是凶手,那他跑什么??”明华裳沉着脸不说话?。她?凝眉思索了一会,问:“他是凶手的消息是从哪里放出来的?”“官府呀。”招财觉得今日娘子怎么?总问废话?,“陛下要求年前结案,没想到京兆府提前一个月就找出来了,现在长安百姓都夸京兆府呢!二郎君是这次案件的经手人,虽说现在案子被京兆尹接手了,但等论功行赏时,京兆尹肯定不会忘了二郎君的!”明华裳杏眼圆瞪,都不知道?该震惊哪一点了:“现在案子不归二兄管了?”招财点头,她?觑着明华裳的脸色,安慰道?:“娘子,官场都是这样,新人做事,长官领功,历来如此。放心,朝中大人们都有?眼睛的,京兆尹肯定会记得二郎君的功劳。”明华裳咬着唇,突然把笔扔下,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招财吃了一惊,忙追出去:“二娘子,您去哪里?二郎君现在在京兆府,还没回来呢!”光德坊,京兆府。京兆府众官吏齐聚一堂,京兆尹坐在最上首,清了清嗓子,说:“这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一案,凶手终于找到了。我?今日已经禀报刑部,刑部尚书很重视,过?几日会有?刑部官员过?来纠察,可能御史台的人也会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都知道?吗?”明华章坐在京兆尹下手,听到这话?不由挑眉。凶手找到了?甚至已经禀报刑部了?京兆尹挥手,让人将庆州传回来的通缉令传给众人。明华章是除京兆尹外?低头看画像,这张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已经变得泛黄酥脆,墨迹也褪色很多。但依然可以?看出,上面的人满脸横肉、阴沉凶狠,如果剔去他的络腮胡子,皮肤白一点,脸型瘦一点,不正是长安之人所熟知的净慧和尚吗?明华章看向通缉令旁边,上面写?着“天授五年官银劫案头目,岑虎”。京兆尹适时说道?:“昨日去庆州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带回了通缉令和庆州刺史的书信。净慧果然是假的,他实际上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岑虎,他床下那块官银就是证据。庆州刺史在信中说,岑虎此人杀人如麻,逞凶斗恶,在庆州当土匪期间便经常劫掠妇人。六年前他们竟胆大包天抢劫贡银,激怒官府,庆州刺史派兵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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