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生命力,疯狂蛊惑着其他人来和她共享无边江山,或者共堕阿鼻地?狱,“可是?,她老了。她正值病重,许久无法上朝,魏王生病,二?张兄弟在朝中怨声载道,她对朝廷把控力大大减弱。而我们这边,你?握有京兆尹的实权,能随时掌控京城动向;我在宫中安插了大量眼线,上官婉儿可以为?我们所用;江安侯掌握兵权,他的儿子?刚成了羽林军四?品将军,虽然职位不高,但关键时刻能帮我们开宫门就够了。兵权、政权、宫廷控制权,我们现在都?有,不妨你?我合力,发动政变,逼母亲退位,提前将皇位归还李家。”李华章不言,太平公主继续说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汇聚一体,这样的时机千载难逢。我们不可能躲一辈子?,现在不行?动,以后就会比现在更?轻松吗?”太平公主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李华章都?不为?所动,直到?最后一个理由才终于说服了他。是?啊,帝王心思是?天底下最不能依靠的东西?,指望政权平稳交接太奢侈了,如果最后他们依然要靠逼宫来夺权,那晚不如早,他们主动策划政变,至少能选择有利于李家的时机。李华章终于开口,毫不留情道:“圣人初登基时,李家诸王在各地?起兵,一齐征讨周武,不到?三个月就被她分而化之,各个击破,随后而来的就是?针对整个李唐皇室的大清洗。现在我们行?动,你?怎么敢确定我们内部会齐心戮力,孤注一掷,而不会像当年琅琊王起兵一样,被叛徒出卖?”李华章说话像针一样,实在不好听,但总是?针针见血。太平公主静了片刻,一字一顿道:“因为?今日的李家,已?不再是?永徽年间的李家了。我,太子?,相王,包括你?,我们每个人都?曾死里逃生,都?曾亲眼目睹亲近之人的死却无能为?力。仇恨,就是?最好的凝聚力。”她声音哽了一下,难得带上了哀恸之意:“二?兄、薛绍死的时候,我空有一腔悲恨却无能为?力。我苦心经?营十年,以为?我终于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能的李令月了,可是?重润被杖毙的那天,我发现我依然什么都?不能做。我终于明白,靠等是?等不来命运垂青的,唯有出动出击,才有资格上桌谈判。哪朝皇室像我们一样,东宫嫡长子?、嫡长女只因为?说了男宠几句闲话,就被活生生打死?这样的皇室,和亡国灭种有什么区别!我宁愿李家轰轰烈烈地?死,也不想这样窝囊的活着了。”李华章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李重润和永泰郡主死那天,漫山遍野红若鲜血的晚霞,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坚定果决,再无一丝犹豫。他为?人冷静谨慎,每一条信息都?要反复求证,给备案做备案。但一旦他决定了什么,就绝不回头。然而政变不是?喊几句豪言壮语就能成功的,最重要的是?如何?执行?。李华章脑海里飞快闪过许多方案、应变、备选,最后卡在最关键的一步上。李华章问:“政变最重要的就是?保密,一旦走漏风声就是?灭顶之灾。可是?,她最擅长的偏偏就是?搜集消息。我们要如何?瞒过玄枭卫大统领的视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策划政变?”太平公主也沉默了,政变不同于寻常议事,军队、宫廷、朝政各方人手都?要协调,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玄枭卫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而且政变非常依赖时效性,时机差之毫厘则失以千里,这就要求关键人物必须保持通气,需要有人及时在其中传递消息。这里面每一条都?是?玄枭卫监视重点,太平公主自己就建设过几条情报线,最是?明白夜枭的无孔不入。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最大的障碍,竟成了她自己。这个问题一时半会想不出万全之策,李华章道:“虽说上船的人我都?挑选过,但说不定有漏网之鱼。我们消失太久恐怕会引起有心人怀疑,还是?先出去,此?事从长计议吧。”太平公主微微叹气,也只能如此?了。太平公主从侧门出去,李华章在屋里喝了一盏茶,不慌不忙从前门离开。
船舱中鼓点跳得正欢快,不时传来阵阵叫好声。达官权贵沉浸在享乐中,没人知道不久之前,这艘船上发生了一场足以改变整个王朝的谈话。李华章单手抚在栏杆上,默然望着悠悠湖面,粼粼波光。他记得他们去终南山上课时,也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春日。白驹须臾而过,韩颉教他如何?收集情报、如何?隐瞒行?踪仿佛才发生在昨天,一转眼,他就要和曾经?的老师为?敌了。而这一次,失败的代价尤其大。一旦他输给了韩颉,李家所有人的命,包括镇国公府、谢家等李唐旧臣,都?会毁于覆巢。李华章心绪不宁,他不想在自己情绪不稳定的时候面对他人,就迎着风,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在他调整情绪时,一段对话随着风,断断续续传入他耳中。“两位娘子?留步。刚才在亭子?里没来得及和二?位说话,实在失礼,早就听闻明家姐妹花貌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姓明?长安里有立刻就冷静下来了。而且,他也认出另一道声音了,正是?相王府出了名风流多情、怜香惜玉的临淄王。李华章乱麻一样的思绪一瞬间归拢,他快步走向说话之地?,无意般道:“裳裳,三郎,你?们怎么在这里?” 求婚明?华裳和明雨霁不想靠近东宫,随意找了个角落看风景,恰巧撞到了出来醒酒的临淄王。临淄王看到她们,主动过来问好,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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