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乱后,兴人仿佛没了主心骨,时刻担忧战争会蔓延到荆国北部。他们率先南逃,又舍不得利用战事发财的机会,便将新塘作为缓冲据点,维持着生意静观其变,也把焦虑一股脑带入这座小城。
打听消息的士兵带回一张民间招兵告示,说城内几家大户正在筹钱招兵买马,想北上共纾国难,前桥读者那张慷慨陈词的倡议书,落款处是个令她眼熟的名字:姃瑞。
姃娘子也在为国焦心吗?她还怀着孕呢,应有八个月了,这让前桥担忧,却因重任在肩,无暇停下拜访故人。
逃离春台的空缺被北上义士补足,外来者带给新塘的匆忙和慌乱,竟激发了本地居民的报国热情,她们纷纷将房产田地卖了换成铠甲和战马,有者向北投奔固砾,有者往西赶赴大亭。
在春台,前桥等人进行了最后一次停军修整,春台府尹奉命在官署接待储君,前桥提及新塘所闻,春台府尹也唏嘘不已。
“新塘有好几家大户牵头,纠集了大族显贵与平民,置办齐铠甲、兵刃和战马,自愿去固砾投军。”她说到此处,叹息道,“春台的富户都卖了产业往南跑,新塘则是往北去。当地有个竹萱楼,本来是新塘一绝,掌柜前几日刚把产业卖了,连同手下那几个妓姐儿,将家当换了粮米和战甲,说是要送到固砾军营。”
那些捐赠者中,也包括小莫姑娘吗?前桥不知,只觉数月之间一切都在大变,与故人再会时,也不知是怎样的情形了。
硝烟的味道从春台开始蔓延,可越接近觐坞,反而步入暴风眼般愈发平静。觐坞府尹和城主将她迎进门,知道她没时间休息,也不耗费时间做无用的寒暄,急派护卫队送她前往缠腰道。
在那里,前桥终于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营盘前站着几位玉龙军和固砾军高阶将领,为首的正是身穿铠甲的严珂,她微笑着对前桥施礼:“没想到下次相会能来得这么快,储君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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