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无奈而认命的意思,“你就直接告诉我,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好了。”
“好。他们约好,谁都不教你修炼。”
薛无晦点头,言简意赅。
“……啊?”
云乘月真正错愕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不教我?难道让我自己悟道?”
“不错。他们约定,既然你是真正的不世出的天才,又是岁星星祠认可的继承人,自然该天生地养、吸风饮露,自然而然就修得大道。”薛无晦再次点头,讥讽一笑。
云乘月更皱眉。她虽然错愕,但并不多么担心,无论旁人是否教导她,她身边都有一个真正的千年大能看顾,总不至于学不了东西。
她真正担心的是卢桁,还有立场显然偏爱她的王道恒王夫子。无论于公于私,她不认为他们情愿答应这个约定。
再想到明光书院被迫接受了白玉京对书院考核的干涉……
书院真的节节败退?
那她真的还有必要待在这里么?她思忖着,盘算了一遍自己要做的事:调查亡母过往,调查薛无晦的仇人。这两件事,是否都与白玉京更相关?那她是否应该先假意顺从白玉京的意思,前往白玉京先蛰伏下来?
明年七月十五的岁星之宴,算来也不远了。
只是……
云乘月看向薛无晦。正好,他也在看她。
虽然一言不发,但电光火石间,他竟然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不着急。”
他沉吟过后,这样答道。同时,他伸手像是想要轻轻拍一拍她的肩,以作安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抬到半空又缩了回去。
“那位大梁昭章帝曾说道,教你书院毕业后,上京就读国子监。”
说到“大梁昭章帝”这几个字时,亡灵的帝王眉眼略挑,语带讥讽。他接着说:“无论如何,如果我们想在白玉京调查一番,就需要一个安稳的落脚处。司天监布防严密,国子监就不失为最佳选择。”
“但你现在的实力,恐怕不足以达到书院的毕业标准。”
他说:“修炼心急不来,且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云乘月略一思索,不得不点头:“也好,就这么办。”
“这么说,接下来还是由你来教我修炼?”
谁料,薛无晦却摇摇头。
“我其实并不擅长教导,况且我还要处理其他事。此前我们捉住了洛贼……就是那洛小孟的死灵先祖。但他神智有损,颠三倒四地说不出什么,我还在想办法。现在你有了岁星星祠,凭借我们之间的联系,或许我能借助其中力量,把这几个死了都不安分的贼子解决一下。”
他平静坦然地说明了自己的难题,又道:“不过,我已经看好了书院中谁能当你老师。”
云乘月着实要回想一下,才想起来,之前在鲤江水府中,薛无晦的确拿下了洛小孟身上的死灵。之后没再听他提过这事,她几乎要忘了。
看来,薛无晦依旧没能确定他的仇人是谁。
至于他说的,已经看好的她的书院老师?
“你是说卢爷爷,还是王夫子?总不能是虞寄风罢……可,不是说没人能教我?”
他却背过身去,摇摇头。
“你自己去书院里转一转,能碰上就是有机缘,碰不上再另说。”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只单手拎起桌上靠着火炉取暖的小麒麟,向后一抛。麒麟半空醒来,略有惊慌地“咩”了一声,随即伸出四条腿并一条尾巴,扑进云乘月怀中,牢牢扒住她。
云乘月摸了摸麒麟的头,说一声“拂晓不怕”,就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薛无晦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突然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可能是累了罢。毕竟,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他也参与其中,在她休息的时候,他大约也没闲着。
短暂的疑问以一个简单的理解结束。
“那我就出去转转了。”
云乘月抱着打呵欠的小麒麟,离开了房间。
薛无晦站立不动,低头凝眉,手中缓缓掐算着什么。
屋内日影移动。
自幽暗的影子深处,悄然冒出一个人。这人修眉俊眼,温润俊美,但身量只薛无晦一半高,好似一只等比例缩小的精巧人偶。
正是申屠侑。他在水府中力量耗费过多,自己又被执念所困,要不是云乘月救他,他魂魄已然煎熬殆尽。
而现在,虽然力量还未恢复,但他得了薛无晦死气庇佑,又蹭了一点生机书文的润泽,还能陪在乐陶身边,整个神态都舒展自如不少。
“陛下。”
申屠侑行礼。
薛无晦睁眼看他。
“朕未曾叫你出来。”他摇头,“是有何事禀报?”
“是。臣已从岁星星祠中取出一截香灰,以供养那洛楚南贼子的魂魄。他神智有所恢复,想来再过不久,就能恢复记忆。届时,臣必定令洛贼吐露当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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