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还清楚。
这满堂人真正想听的,是能证明周维知情私通南朝的证据。
有些朝臣皱眉,云州学派的人则微露喜色。
唯有叶问石没有露出半点喜悦。
他注视着跪伏于地的周莞,眼中微显凝重之色。
“还有吗?”明湘接着问,“你只能证明周维贪腐,却不能证明,他放行的船和南朝有关。”
“有。”周莞道,“我,我曾经撞见过一次,他和一个高个子、方脸的人躲在书房里密谈,他说,三千两太少了,得加钱,那个高个子不同意,周维就说,他知道这些船是送往南朝的,如果不肯加钱,就要把对方是南朝奸细的事嚷出来……”
当啷一声,铁链相击,周维简直目眦欲裂:“周莞,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堂下侍卫扑过来,将周维脸朝下按到在地,再也喊不出声音来了。
都不必周莞再说,只看周维的反应,在场人人心中都清楚,周莞一定没有说谎。
明湘恍若未闻,继续问:“然后呢?”
周莞颤声:“我怕得要死,不敢再听下去,就悄悄跑了,跑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动静,我跑回姨娘那里,以为活不成了,怕得要死,都准备投水了,第二天却听人说,周维书房伺候的一个丫鬟玉雪因为偷盗被打死了——我逃跑的时候,玉雪正走过来,我就躲在了花丛里,怕她看见我——周维一定是以为玉雪偷听了他和那个高个子的对话,所以他把玉雪打死了!”
“还有吗?”明湘问。
周莞摇头:“没有了。”
明湘朝桓悦投去目光,桓悦轻咳一声,便道:“周维,你有什么话说?”
周维委顿于地,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之下露了情态,此刻再想不出辩驳的余地,只喃喃道:“这死丫头胡说……”
桓悦扬眉,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转,只见原本似欲开口的叶问石端坐席上,面无表情,而礼部尚书陈靖再次开口:“皇上,臣有一言欲问周氏女。”
桓悦颔首:“可。”
陈靖便转向周莞:“周氏,你既然早已听闻周维私通南朝一事,为何三司会审时不见你的供词?”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周莞,这个憔悴、瘦小的少女跪在原地,毫无畏惧,甚至带着几分疯狂地笑了起来。
“这位大人。”很难想象,她瘦小的身体里居然会爆发出这样尖利响亮的笑声,“如果我提前说了,我还能活到上公堂的这一天吗?”
陈靖位居正二品大员多年,从来没遇到过如此无礼的对待,当场脸色沉了下来。
周莞恍若未觉,她笑着瞪视陈靖,仿佛面前那一袭象征重臣的绯袍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鸾仪卫提审我的时候,把什么都告诉我啦!周维肯翻供改口,不就是你们私下许诺过他,要把他跟五姨娘生的那个独苗苗偷梁换柱弄出去养大吗?别看夫人和我那几个嫡妹平日里风光,到了绝路上,他心里还是只有五姨娘生的那个独苗宝贝儿子,更别提我这个当成野草养大的女儿啦!哈哈哈哈哈哈,他不仁,我这个野草一样不知礼数、不学德行的女儿为什么不能不孝?”
刹那间人人变色,陈靖张口结舌。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周维肯翻供,一定少不了云州学派在后面动作。然而有些事压在暗处没有线索时无法追究,一旦掀到台面之上,却是必须给个交代的。
“胡言乱语!”陈靖怒斥一声,“你这是承认与鸾仪卫勾结了?”
“勾结?”周莞神经质地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勾结,反正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这位大人,您可以自己去查呀!”
陈靖深吸一口气,转身行礼:“皇上,周氏女亲口交代,鸾仪卫曾向她透露案情,臣以为周氏女所言真假有待商榷,不可轻断。”
邓诲不耐烦了:“陈阁老,请问周莞所说,有人私下许诺换走周维之子,以此换取周维翻供,此言是真是假?”
陈靖顿时卡壳。
他当然想要矢口否认,然而周莞说这是鸾仪卫告诉她的,这说明鸾仪卫一定盯住了他们的一举一动,手中很可能有证据。如果陈靖拒不承认,被鸾仪卫拿出证据来,这意味着他犯了欺君之罪,恐怕马上要和周维一起肩并肩进大牢。
然而一口应下?他马上就要被问罪。私入刑部大牢诱导三司会审的犯人翻供,邓诲和章其言会一起竭尽全力咬死他。
这一刹那,陈靖突然意识到,陷入困局的不止有周维,还有他。
“皇上。”叶问石的声音从陈靖不远处响起,“周维罪证确凿,当死。至于私入刑部大牢之事,臣不知真假,或许是有人私下所为,御前不敢轻言,还是应该妥善调查,才能给出一个可靠的交代。”
叶问石苍老的声音有如天籁,瞬间陈靖感觉全身一轻。
——私入刑部大牢的那个人不是他,只是云州学派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也只有这样不起眼的人物,一举一动才不会被人紧盯着,才不容易露了行迹。但没想到,最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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