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长丘见她无甚在意的模样,心头一松,正要回答时又听元妤仪道:“节度使可?以好好想想再答,本宫不急。”
江长丘一愣,半晌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才说:“殿下,这……”
元妤仪好整以暇地对上他躲闪的目光,对着站在最?后的季浓摆了摆手?,“江大人既不放心,本宫让他们退下就是。”
季浓不放心,正要拒绝,一旁的卫疏忙拉了她一把,退出正厅关上门,屋里只剩下元妤仪和谢洵。
江长丘抬眼瞥向始终沉默站在不远处的谢洵,见他神色并无波澜,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院外却响起?一道利剑出鞘的清脆声音,门上投下季浓半张模糊的侧脸和高高束起?的发辫。
江长丘不解地看?向元妤仪。
少女却神色如常放下茶盏,含笑道:“她是安国公府上的人,有些功夫傍身,由她守着,江大人尽可?放心。”
话已至此,江长丘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公主和驸马在来时可?是见到了……一些,沿路乞讨的百姓?”
他一边说一边抬眼觑着两人的神情。
元妤仪颔首,纤长浓密的眼睫宛如一排羽扇,遮住眸中流转的神情。
江长丘猜不中她都知道了些什么,是否知道了那些人背井离乡的真相,心里有些没底,只好斟酌着开口?。
“回公主,实?不相瞒,那些百姓都是下官派人赶出城的。”
“哦?”元妤仪不动声色地看?向谢洵,青年对她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
江长丘听她反问,随即跪倒在地,几乎声泪俱下,声音低沉。
“殿下,臣也是没办法啊,天灾无情,那些刁民不仅不理解官府难处,还聚众闹事?,妄图攻进府衙,这样的祸患如何能?留?”
元妤仪用杯盖拂去茶盏中的浮沫,看?着那圈圈涟漪,心中冷嗤,脸上却仍是从容。
“原来是这样啊。”
江长丘连连点?头。
“那城中剩余的没有闹事?的灾民,江大人都将他们安置在何处呢?”
江长丘闻言一愣,脑中思绪迅速运转,默了一瞬答道:“殿下放心,城西有一座荒废的城隍庙,臣特地派人修整一番,以安置灾民。”
“陛下记挂百姓,期望殷切,本宫既领命来此,便是为?了安定民心,所以明日还要辛苦江大人同去一趟了。”
元妤仪唇角弯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长丘脊背上冷汗涔涔,勉强维持着镇定,盯着元妤仪的眼神带着敌意。
“臣不辛苦,殿下一路奔波,才应当早些休息,保重贵体。”
说罢他挺直发福的身子?,亦步亦趋往后退,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凭空击中膝盖,身子?一弯又“扑通”跪了下去。
元妤仪刚端起?那盏凉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震,抬眼往门口?看?去,疑惑地问。
“江大人,你?这是?”
江长丘没回过神来,依旧是跪伏在地的姿势,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双腿,讪讪道:“年纪大了,身体也愈发不听使唤了,惊扰公主,还望殿下勿怪。”
元妤仪眉尖微蹙,总觉得透着丝古怪,但看?眼前?的老狐狸吃瘪,紧绷着的心弦也舒缓许多?,挥手?让他退下。
江长丘艰难地想要站起?身,膝盖骨头却像在乱石堆上滚了一遭,细细密密地痛。
忽然头上罩下一片阴影。
那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驸马主动上前?,伸手?去扶他,眼中却隐带居高临下的审视。
“江大人是朝中肱骨,走路要小心些。”
江长丘鲜少被人这样如看?一瘫烂肉似的盯着,浑身起?了一层薄汗,也不敢真让谢洵扶,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是,是,多?谢驸马挂怀。”
说罢他再不敢和身后的驸马搭话,仿佛谢洵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匆忙离开。
元妤仪看?着江长丘遮掩不住的恐惧,转眸看?向谢洵,却见对方?还是那样从容不迫的神态,心中更怪异。
她了解谢衡璋,他只是性情淡漠,话少一些,也不至于把兖州节度使吓成?这样吧。
谢洵对上少女不解的视线,借着往前?迈步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袖中剩余的两块小石子?扔在角落里。
元妤仪先开口?道:“你?……”
“他是自己绊倒的。”谢洵先一步解释。
元妤仪看?着他的眼神却越来越疑惑,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当是方?才失足跪在地上,又给她磕了两个头的江长丘。
“我知道啊。”
少女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方?才这屋里只有他们三人,她坐在这儿喝茶,驸马也站在原地没动,江长丘不是自己摔的,难道还能?是被人偷袭的不成??
何况就算偷袭,谁又能?有这样好的身手?,在三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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