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少跟他来往,什么东西啊。刚来的时候我就说他,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两三年了,你看看他,还是那副穷酸样儿,你们老容家是留了根儿,但这么个孬种样儿,还不如生下来就掐死呢。出门说我是他姑父,我都嫌丢人!”李宏林似是要把自己的心中那些所有的不甘和气急都发泄出来,故而说的话极其难听。
容玫有心反驳,但一看李宏林确实窝着火,顿时不甘顶嘴,只能呐呐的听着李宏林骂。
骂了半个多小时,李宏林终于是骂累了,喝了口水,回头一看容玫那窝囊的样子就来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睡觉!看我干什么!”
容玫赶紧闭上眼。接着,就听到了关灯的声音。悄悄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她无声的叹了口气,隻觉得心头髮疼眼眶发酸,忙深呼了口气,将涌起的情绪压下去,以免自己哭出来。
第二天一早,李宏林起床收拾下就去上班了。等他走后,容玫提着手提袋也走了。在路口的早餐店买了点儿早餐,临到容与家门口,她吐了口气,整理了下情绪,一如往常一样的走了进去。
严之畔已经到了,见容玫来了,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容玫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几人吃完早饭之后,容与和严之畔就朝菜市场去了。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好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一直忙了大半个上午,容与锤着腰,对严之畔道:“我去上个厕所,你看会儿摊子。”
严之畔应了一声。容与走后,恰好来了个客户,买了菜之后,称完重量结帐的时候晃了晃手机:“没带钱,微信付吧。”
严之畔应了一声,在钱箱里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收款码在哪儿,倒是找到了容与的手机,于是就把容与的手机打开,找到二维码调了出来给客户扫完之后,正要收回来,突然不知道怎么页面就跳转到了浏览器。
严之畔正要关闭的时候,突然看到搜索记录里有一条:“哪里能卖肾”
他心里一惊,看了下时间,发现最后一次浏览是容岁出院之前他想卖肾给容岁治病!
一想到这个可能,严之畔隻觉得心口一片冰冷,他紧抿嘴唇,顾不得注重隐私了,仔细查看着容与的手机,看还有其他什么。
好在翻了一遍后,没发现其他让他窒息的东西了。但他心口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他用力咬了咬舌尖,将容与的手机放了回去。没多久,容与就回来了。他一边走,一边用手锤着腰。走近之后,看了严之畔一眼,皱了皱眉:“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严之畔深深看着容与,静默了片刻,在容与忍不住要问第二遍的时候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我看了你的手机”
容与愣了下,蹙了蹙眉,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疑惑道:“你看我手机做什么?”
严之畔干涩的摇了摇头,“刚有个客人要付钱,没找到二维码,我就拿了你的手机。”
“哦。”见严之畔这么说,容与神色缓了缓,不甚在意道:“那没事儿,看就看吧,反正也没什么东西。”
“你想过卖肾?”严之畔脸上尽是苦涩。
容与诧异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看我手机,看的就是这个啊。”
严之畔艰难的点了点头。
容与摆摆手,不甚在意道:“当时岁岁生病,医生说可能要很多钱。我没什么存款,又怕万一真的要用钱筹不到。就突发奇想了下而已,在网上随意浏览下。”
“不过网警还是挺厉害的,往上根本没这类相关信息。”容与玩笑的说了一句。
严之畔却没半点儿笑意,一脸悲怆,语气涩然:“你宁愿卖肾都没想过去找我是吗?”
容与顿了顿,看着严之畔,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
严之畔,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严之畔如遭重击一般,脸色都跟着白了起来。
容与轻叹了一口气,平淡道:“当时我以为是你把我赶走的,也没想过你会找我。说难听点儿,我就是个被抛弃的情夫,有什么资格再去找你?而且万一你知道了岁岁的存在,跟我抢孩子怎么办。你家大业大势力大,如果决心要抢,我无论如何都抢不过你。”
“种种考虑之下,我肯定不会找你。”
“那如果是现在,你遇到了困难,会想到我吗?”严之畔眼中带着希翼的看着容与。
容与认真的与他对视片刻后,无奈的扯了下嘴角,依旧摇了摇头:“不会。”
严之畔隻觉得心如刀绞,容与眼中的淡漠一度让他绝望。
容与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严之畔,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来都不是。有些东西,是无法强融的。以你的身份地位,你需要的是一个地位家世和你旗鼓相当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卖菜的。”
“你我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这道鸿沟是跨越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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