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阆连连摆手:“不用工钱不用工钱,都能破格让我学医,我怎能这般不知足的还收工钱呢!”
虞滢却是公事公办的道:“拿钱我才好差使你办事,莫要拒绝。”
陈明阆还想说什么,一旁的伏安便打趣道:“你不收钱,是不是不想来做副手了?”
这么高壮的一个汉子,顿时被这话堵到不知所措。
虞滢低头睨了眼伏安,敲了敲他的脑袋:“莫要唬人。”
收回目光,看向陈明阆:“虽然是副手,但条件除却成亲那一点外,与旁人一样,学医五年内都不得自立门户,或是到其他医馆做大夫,得在我底下做事满五年,若是没意见的话,也是后日,与其他人一同来签字摁印。”
陈明阆点头,但又道:“我明日就来,若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也可以帮一帮。”
虞滢想了想,医塾刚开,确实有很多杂活,便也就点了头。
陈明阆离开后,虞滢环视了一眼院子,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个时代教书育人。
想到自己也会在这个世代留下印记,心情忽然畅快了起来。
家去后,她想把开医塾的事写信告诉伏危。
想到此,不由得往豫章的方向望去。
伏危要帮周知县解决被冤枉的事,还有北边的动乱。如此,他得留在豫章还有很长的一段时日,这也代表着他们夫妻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相见。
时下她虽因医塾的事情忙碌不得闲,可一旦有些许空闲下来的时间,她就会不由自主想念他。
想念他拥抱她时温热的体温,想念他在她耳边低语的热息,想念他笑起来那让人赏心悦目的模样
一百五十六
豫章。
霍善荣在等着养子的死讯或是重伤的消息的期间, 有过一瞬想要停止算计的念头。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这念头过后,他便已做好了消息一到,就押着亲生嫡子去周府的准备。
只是, 等来的不是养子被刺杀的消息,而是周家庶子,玉县知县被行刺的消息。
不仅遇刺,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
霍敏之就算再愚蠢,也不可能找无脑之辈行刺错人。
霍善荣见过周知县,身形高大,虎背熊腰的, 与伏危的身形截然不同, 眼瞎的才会认错!
霍善荣底下的校尉询问道:“现在与大人所预想的有出入, 可还要把敏之公子押去周府?”
霍善荣冷笑:“以什么理由押去, 就说他找人想行刺伏危,接过不小心行刺错了周知县?”
“二人身形相貌天差地别, 你信?”
校尉眼神略有躲闪。
显然, 他也觉得这话有些牵强。
“可那间屋子分明就是伏危先进去的,为何最后出现在里边的是周知县, 而原本在屋中的伏危, 又为何是在行刺时才从外头闯进去?”
霍善荣双眼微眯。
行刺间, 谨之才出现,太巧了。
似乎想通了什么,忽然站起, 双掌撑在桌面上, 眼神凌厉:“是谨之。”
校尉一愣, 疑惑间又听到大人道:“在周家,我原以为是我激怒的敏之, 但实则他也在推波助澜,他想借敏之行刺之事,给他主子谋划。”
“谋划,大人说的可是四年前周知县忽然被调去玉县之事?”
校尉虽不清楚细节,可隐约知道与军饷有关。
霍善荣也知道一些,有人说是冤枉的,有人也说是事实,但到底如何,他并不感兴趣。
可现在仔细一想,若谨之要往上走,那只能攀上更高的权势,又或是把他的主子送上更高的位置。
不管是冤枉,还是罪证确凿,他都有办法把这事扭转,把这事扭转成被冤屈的。
如此,周知县就有机会回到豫章。
若是这样,谨之或许已经猜到了他放任敏之害他的事情,难怪那日再见,他的态度冷淡得好似是陌生人。
沉思许久,霍善荣忽然冷笑:“这次,就暂且放过他,放过敏之。”
校尉问:“那周府,大人还去吗?”
收了桌面双掌,双袖一翻转,负手在背:“自然是去的,明日离开豫章,今日必须得拜访周家宗主,不管如何,关系先维持住,往后才更好的拉拢。”
从屋中出去,准备去周家拜访,却在屋外长廊碰上嫡子,冷淡地瞧去,只见嫡子脸色微白,眼神闪躲的问:“父亲这是要去何处?”
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请的杀手行刺错了人,怕被连累才来试探。
霍善荣冷嗤一声,从他身边掠过,丝毫不看他没了血色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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