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是修仙大家,我们墨族早年得到韩家庇护,于是契约就此订下,每一任韩家家主都会有十三个墨族伴生暗卫。
我叫墨十一,顾名思义,在伴生暗卫中排行取我狗命。
一想到以后不用贴身伺候少主,再也不是韩家的暗卫,我……
“十一哥哥,你怎么了?觉得难受吗?”白舟担心地问。
我止住笑,嗓子伤了,喉咙发出嗬嗬声,怪恐怖的。我欢快地甩尾巴,尾骨一阵刺痛,我才想起自己没了尾巴。
不管怎么样,寒风!暴雪!冷冽!自由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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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屁。
到了半山峰,我一个激灵,趴到雪地上。
是这样的,虽然我欣然接受韩老夫人将我从伴生暗卫中除名的事实,但契约仍在。只要少主正在经受危及生命的事,伴生暗卫都会受到影响。具体来说,就是突然的眩晕,头疼,或者冷战,因狗而异。
可我如今只有半条命,这点影响又刮走了一半中的一半。
剩下四分之一命的我走不动了,白舟在我身旁激动地吵吵嚷嚷,我默默思考,不该啊,韩家守卫森严,能有什么危险……而且算了算脚程,墨十三他们已经回到韩家,给少主用上双韧花了吧?
白舟颤巍巍地撑起他的四肢,咬着我一点一点地拖行。
我动了动耳朵,想叫他自己走,可我说不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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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舟这只狐挺讲义气的,只是脑子不太灵光。可我又想,我被自己人陷害了,半斤八两,还好意思说人家。
我的意思是,我不怪他把我们俩拖进猎人的陷阱。
我体态安详地躺在坑里,白舟哼哼唧唧地哭喊,终于招来了设置陷阱的猎人。
猎人把我们带到山脚下的面铺,将我卖给经营面铺的老夫妇,雪狐毛发好,猎人打算带到城里,卖的价钱更高。
老夫妇把我放到厨房,打算宰了,可是他们牙牙学语的孙女揪着我的耳朵,“狗狗狗狗”的喊。
我艰难地抬头,熟练地用鼻子蹭了蹭这孩子的肚皮。
少主,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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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女深夜造访千雪山山脚的刘家面铺的后院。
“你就是墨十一?”她问。
我警惕地弓起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白衣美女笑了笑,“不用紧张,我是白舟的姐姐,白枫。”
我顿了顿,仍是没放下戒备,白衣美女轻轻叹了声,“我来,只是想告知你一声,白舟安全回到家了,他时常念叨起你,所以我替他来探望你。知道你没死,他可以放心了。”
我慢慢坐了下来,想了想,举起前肢,在地上写字:他怎么不来?
白衣美女突然走过来。我吓得弓起身,她翻了个白眼,“字是反的,我不过来怎么看你写了什么?”
“……”我灰溜溜走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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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白舟几经周折回到家,不便详述,现在被禁足,所以不能亲自来看我。
我写道:也罢,不必来看我。
白枫问:“你还会回去韩家吗?”
我摇摇头,她又问:“白家呢?比起那些人族,妖族——”
我又摇摇头,我往身后的面铺看了看,我想留在这里,守着这家人。
白枫放弃了,走得干脆。我把字迹擦掉,趴在地上,长长吁了口气。我这半残之躯,如今连化成人型都费劲,还不如安安稳稳当一条看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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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吧,计划赶不上变化。
面铺的刘爷爷前去集市采购时摔伤了腿,不得已,我只好半夜化成人型,偷偷在后厨帮忙做一些杂活。
这对老夫妇原本有一个女儿,嫁出去后,生完孩子病了两年还是熬不住死了。夫家另娶了媳妇,便把老夫妇女儿的骨灰和孙女一并送了回来。
我一边择菜,一边想着明儿去摘些药草给刘爷爷,一道喷气声从窗边传来,我猛地抬头。
一只皱眉的成年雪狐,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年扒在窗边,不知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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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兽型断尾,但我的人型是正常的,幻化的衣服也正常,因为毛发是黑的,所以衣服也是黑的,只是身体比以往消瘦。
但白舟直勾勾地盯着,我心里发毛,一到面铺后院就变回兽型。
“十一哥哥,我,我来看你,这是,我的,我大哥,白倏。”白舟扭扭捏捏地说话,一旁的雪狐大哥似是没眼看,把脸扭到一边,却是一尾巴打到弟弟后背。白舟一个趔趄,像是反应过来,站直了,清清嗓子,“十一哥哥,我听阿姐说了,你说不了话,所以不是故意不理我的。对了,我给你带了筑根药。”
我不禁动容,筑根药,滋补妖力,巩固修为,对妖兽是大大有益的。以前在韩家,这些药想要多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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