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而今不过略提一提,又未定下,你便左推右托起来。初一,王家在乐游苑办宴,便令阿愉兄妹同去,只是叫阿愉先认一认那丫头,心中存个形影,那卫家竖子就能吃了你不成?”
这般语气,明显已是动怒了。小庾氏不敢再辩驳,却是腹诽:往常为着一个傅簪缨,防外男防得洪水猛兽一般,阿愉还是太子殿下的表弟呢,七岁后就没见过那丫头的面了。现下倒又有说辞。
心中虽不满,面上还要关怀太子几句,“听说太子的头疾这几日又犯了,没根没由的,究竟是什么缘故?”
一提起此事,庾氏便心疼,她若能知道病因,倒还好了,偏偏整座太医署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她的焕儿受苦,真比疼在她身上还要难受。
庾皇后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你若知晓何处有良医,便荐进来瞧瞧吧。”
消息传到新蕤园里,杜掌柜一听便警惕起来,提醒小娘子提防庾氏姐妹弄鬼。
簪缨对此心里有数,点了点头。却另想起一事,也须提前提防。
她向杜掌柜要来一张南朝的堪舆图,在案上铺展开。
别的都可学,可望着那些弯来绕去的曲线,她真是一点也看不明白,只得问道:“杜伯伯,颖东谯郡在何处?”
杜掌柜经过这几日,对于小娘子上进求学的态度已然明了,但听她脱口便道出一个不曾踏足的地方,仍觉惊奇。
点指,往羊皮地图上淮水与颖水交界点的正北方一指。
“便是这里,小娘子何有此问?”
簪缨唔了一声,不好说是因她前世听得那场波及半壁江山的流民帅起义,正是从这里暴发的,避重就轻地抱过狼,揉揉狼柔软的鬃毛,含糊道:
“烦劳伯伯帮我找人打听,此地是否有一个叫乌龙与手的人,若有,探听清楚他的身份底细,家中人口,且让人好生盯着。”
两年后皇帝山陵崩,李景焕登基与世家内斗,正是这个人最先在淮北纠集了一万多流民,自立为王。因这名字十分特别,又是春堇的老乡,所以春堇在萝芷殿里念叨过几次,簪缨才得以记住。
然而更多的细节,她却不知了,只能先去找有无此人。
杜掌柜见小娘子不愿说,便不问了,一口应下。簪缨想了想又道:“新安……地图上可有这个地方吗?”
杜掌柜奇道,“那是北朝洛阳的一个县,小娘子在那里也有人要找吗?”
在北朝!簪缨也愣住了,心内咚咚跳了两下,点头道:“有。”
“不过尚不知是何人,请杜伯伯派人帮我留意,那个县里是否有比较……特别的人事或新闻。”
说到这里,她忽然反应过来,“我糊涂了,那里是北朝……”
她连京城的北门在哪里都不知道,还异想天开到北朝去打探消息,真当是自己家门口了。
杜掌柜眨眨眼,“倒是不难,唐宝在那边经营着马场,我遣人去递消息,可为娘子效力。”
他的语气过于轻描淡写,就仿佛说的是遣人出门卖两张索饼,这回轮到簪缨惊讶了,“不难吗?”
杜掌柜笑了,“小娘子怕是不知,这南北两朝最大的蓄牧马场,是在谁的名下。”
经此一点,簪缨忽便想起,唐氏先祖,以贩马起家。
两朝最大的马场,竟是姓唐!
簪缨却未如杜掌柜预想的那般,露出好奇或自豪的神情,而是倏地缩紧了手指,左手下意识压住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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