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拉着窗帘,空调温度正好,里面不知熏了什么香还怪好闻。林知嗅了嗅被子,满意的裹上身,枕着徐颂年的枕头进入梦乡。徐颂年一个小时才回来,见林知不在,自然以为对方跑出去疯了。反正旷工扣的是林知的工资,徐颂年也不在意,让秦丝把工程部的人喊过来,准备问问郊区那块地的进度。工程部负责人是林廷峰的老下属,进集团十多年。徐颂年刚成为总经理那会,意欲对公司大刀阔斧进行改革,但是沉疴已久,林廷峰又是个念旧的人,这次改革没有推行下去。尽管没做成功,但当时那次清洗也让集团的人认识到了徐颂年的铁血手腕,他对工作高标准高要求,眼里揉不得沙子。每次开会,足以让某些人捏一把汗。钱岸把修改过后的方案递给徐颂年,徐颂年快速翻了一遍,放在桌上,问:“报价出来了吗?”“出来了。尚岚建筑比其他三家公司低了一千万,我看过他们以往承包的建筑工程,没出现质量问题。”“监理单位呢?”“还在挑选,但看副董那边的意思,有意让图科公司加入。”徐颂年不轻不重看了钱岸一眼,“把他们的设计方案给我,我亲自过目。”“是。”处理完公事,徐颂年有些疲惫,他脱掉西服外套准备去休息室睡会,桌上的手机陡然响了起来。徐颂年看着屏幕上“陈念”两个字冷了神色,滑动接听键,等着对方开口。“大少爷,老爷说……”“别喊我这个称呼,”徐颂年打断道。“徐总,我家老爷想亲自跟你通电话。”徐颂年松开领带,解开衬衣的扣子,将衣服脱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往休息室走。周镜海是周家目前的掌权人,年轻时叱咤风云,但再有野心的人也会有老去的一天。他已经八十了,很多事情有心无力都让手下去做,但还是将周家这个庞然大物抓在手里。周镜海声音苍老:“你再怎么不喜欢,身体里也留着周家的血。我给你回周家的机会,你到时候能得到的可不止在林家那点权利。”卫生间跟休息室是隔开的,徐颂年没察觉到异样,对着电话那头嗤笑一声:“到底是给我机会,还是给你自己机会。你已经老了,需要挑选继承人替你扶持周家屹立不倒。”周镜海年轻时狂妄自大,生出来的儿女却一个比一个不争气。他在上京翻云覆雨,厮杀半辈子,等这头猛兽意识到自己的爪牙咬不动时,才惊觉周身无一堪大用之人。被徐颂年这么顶撞,周镜海反而笑起来,带着一丝疯狂:“好,不亏是我周家的长孙,有我当年的风范。”徐颂年不想搭理,正要挂断。周镜海又说:“过来参加我的寿宴。”“不来。”
“年轻人,你的野心不会让你放弃周家。”周镜海言尽于此,徐颂年将手机丢在置物架上,打开莲蓬头冲澡。五分钟后,徐颂年一身湿气拧开休息室的门把手,正要往床上坐,就听见一身嘤咛。林知迷糊的翻身,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猛然一声呵斥响在耳边,紧接着脖子一紧。他被掐着脖子从床上提起来,双腿乱蹬。徐颂年冰渣似的目光落在林知身上,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直接丢到地上,才打开灯。林知鬼门关走一遭,捂着脖子急速喘气,看到旁边站了一双腿,泪眼朦胧的顺着浴袍看上去。--------------------林知(嚣张脸):“来人,把徐颂年给我裁了。”徐颂年:“来人,把林知给我捆了放床上。” 赴宴周家宴会定在八月十六,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一周前,林廷峰接到了周家的请帖,他还纳闷人家怎么请他,就见林知趿拉着脱鞋跑过来:“是周家的请帖吗?”“你怎么知道?”林知拿过翻开,坐在沙发上,“我当然知道,因为我遇见了周家的管家,他跟我说的。”林廷峰没多想,叮嘱道:“周家是上京名门,百年富贵,跟上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要是去了,别得罪人。”“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分寸。”既然要去赴宴,林知衣服精挑细选,最后定了一身白色的燕尾服。宴会地点在周家的私人庄园,各界名流齐聚一堂,侍者穿梭其中。上京的gdp在国内排第一,高楼林立、四通八达,谁都想进这座权力中心分一杯羹,但盘踞已久的老牌富豪实力强悍,将新鲜血液排挤在外。上个世纪末,一国内大亨欠周家巨额债务,还不起便用一处私人庄园抵债,就是如今周家举办的宴席的地方。浓厚的哥特式风格,高耸削瘦的屋顶,像一把利剑直冲云霄,巨幅彩绘玻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岁月的沉淀让这种庄园有股沉思、神秘的色彩。林知跟在林廷峰身后,身边是满身珠宝奢侈品的宋澄。门口车辆很多,林知看见了徐颂年的那辆宾利,伸着脖子在人群中找一圈也没看到人。这种场合无疑给了林廷峰交际更多富人的机会,他让宋澄挽着自己,叮嘱林知不要生事,便投入这张金钱堆砌出来的繁华中。林知不喜欢交际场,端了水果吃食找个地方坐下。回廊悠长芬烈,旁边种植玫瑰,绿树浓荫遮住太阳,倒也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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