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江景湾小区。徐颂年拧着眉毛靠在床头,手边摆着黑下去的手机,胸膛赤裸缠着纱布,正往外渗着血丝。私人医生被郑心拉着进门,拆开徐颂年胸口的绷带,露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郑心说:“您的伤还没好,何必急着回来。”一个月前,徐颂年出差英国,目的是拉拢奥克集团的ceo肖恩布鲁克。奥克集团虽然被周家收购了,但不是百分百并购,所以奥克集团仍拥有一定的自主经营权。肖恩本就欣赏徐颂年,参观车间流水线出来后去餐厅吃饭,上车的时候忽然发生变故,几名歹徒对着轿车就是砰砰几枪。徐颂年脸色苍白,肩胛骨被子弹穿透,神情虚弱,“伦敦并不安全,住院的时候有人往我的输液瓶加氯化钾。”“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凶手抓到了吗?”“是当地的黑帮。”“周传影雇佣的?”“我猜是。”徐颂年是搭私人飞机回的上京,伤口早裂开了,医生用止血钳和无菌纱布擦拭周围的血渍。酒精刚接触皮肤,火辣辣的痛意传向四肢百骸,徐颂年抿唇不吭声,等医生换好绷带出去才道:“这事并非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肖恩本来还有疑虑,周传影这一出,算是彻底把他送到我们手里了。”“林知怎么样了?”说起林知,郑心就笑了出来,“你是不知道,他从前的黑料被媒体翻个底朝天,找不到你哭丧着脸跑来公司,还摔了办公室的杯子。”“嗯。”“老板,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林少爷和周传影联系上了,他的麻烦就是周传影出手解决的。”林知能进娱乐圈是靠徐颂年捧,徐颂年没想着林知能给他赚多少钱,无非哄个高兴由着玩。因为季如慧的事,林知对他一顿骂,徐颂年心生不快有意冷落他,不想对方转头投奔敌人的阵营。灯光明亮,将徐颂年的脸衬得更加雪白,那双黑色眼瞳没了丁点温情,语气冰冷:“找人盯紧了林知。”“是。”“江景湾的保护措施不如别墅,您要不要回去?”徐颂年想起保姆打过来的那个电话,说:“不回了。”“冒味问一句,老板你不回去是因为和林少爷吵架了还是怕他担忧?”半晌,郑心都没有等到徐颂年的回答,直到他快要出门的时候,才听见身后飘来男人平静的声音:“他胆子小,别让人发现了。”“好。”郑心从这句话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好好保护林知,别真被周传影套路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郑心摇摇头,自家老板这是真上心了,不然就林知通敌的做法,早被徐颂年赶出别墅了,哪还需要安排人盯着。林知浑然不知他和周传影的交易已被徐颂年察觉,按照寄给李照的订婚请帖上所述,徐颂年和季如慧的订婚日期安排在本月二十号。根据周传影的说法,订婚当日,林知伪造被绑架的视频,通过绑匪的手发给徐颂年,让对方来营救。林知对这个法子嗤之以鼻,徐颂年都要跟季如慧订婚了,还能在关键时期抛下新娘子来救一个暖床的?林知觉得不可能,并且深刻怀疑周传影的智商,他就坐等着周传影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既完成和周传影的交易也不必背叛徐颂年,一举两得。 绑架周家老宅,灯火通明。迈巴赫黑色的车身从夜色中驶来,停在老宅门口,司机打开后座的车门,徐颂年下车,一身藏青色暗纹西装搭配蓝白条纹领带,朝车厢边伸手。季如慧提着裙摆下来,深绿色长裙,栗色长发卷成大波浪,脖子上挂着价值不菲的祖母绿项链,面庞妩媚成熟。“你说,我送给你爷爷的礼物,他会喜欢吗?”季如慧挽着徐颂年的胳膊说。“他已经病入膏肓,送什么都无所谓。”“好一个孝子贤孙。”徐颂年不理会季如慧的嘲讽,刚进门就遇见周锦菡和周锦宵。兄妹俩对视一眼,喊道:“大哥,季小姐。”今天是周镜海的生日,不像几年前的八十大寿大肆cao办,而是一家人在老宅团聚吃顿饭。人老了就喜欢儿孙满堂,周镜海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脑子也越发不清晰,经常认错人。“锦宵,怎么这么没礼貌,还喊季小姐。”周传影携妻带子,满脸慈祥的走过来。周锦宵翻了个白眼,道:“大哥和季小姐还没成婚,喊大嫂不合适。”“都要订婚了,结婚不是板上钉钉的事?还是说,颂年和季小姐有其他安排?”周传影说话夹枪带棒,目视着徐颂年:“听说你在英国受了伤,怎么这么不小心,幸亏赶上了父亲的生日,要不然他老人家指不定怎么担心呢。”“二叔人在国内,我的事倒是一清二楚。”“长辈关心晚辈,在所难免。”“快别站在门口了,都进来。”周家其他的人出声道。众人入席,坐满了长桌。周氏一大家子二十多号人,周镜海坐在轮椅上,被陈念推着安排在主位,他浑浊的眼睛四处张望,问:“颂年在哪呢?”“爷爷。”“好。”周镜海循声看去,招招手:“到我身边来。”徐颂年换了座位,坐在周镜海的右下手边,和老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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