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了,如果她不想要我们,她就会跟隔壁邻居家的婶婶一样丢下孩子跑了。”
应妈妈却皱起眉头:“但她不会打骂你的弟弟对不对?那这也是不对的。”
看着女孩儿干净的眼睛,应妈妈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什么,让她起身看看好不好看,慢慢转移了话题。她的母亲固然不是个好母亲,但那也是个被生活折磨得不堪重负的可怜女人,她没有什么文化学识,一直接受的也是传统老旧的思想,就像女孩儿自己说的一样,她没办法。
这是她的牢笼。
“你要好好读书,一定要好好读书。”应妈妈蹲下来,搂住她。
胤礽在门外早就等急了,等阿婉洗干净了脸、梳着辫子、穿着漂亮的小碎花裙子,嫩嫩的像河边的花,她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红红地被应妈妈推出来,胤礽却都呆住了,心裏又有些酸涩——这样干干净净、白皙美丽的才是阿婉啊。
应妈妈热情地留阿婉吃饭,还将她汗湿的衣服顺手揉搓干净,晾在了院子裏。
“一起吃吧。”胤礽拉住她不放,“你家裏现在肯定很乱。”
阿婉沉默了,一般她爸喝醉了发脾气打人,她妈是没空煮饭的,她两个姐姐都只读到初二就早早就外出打工,不在家,她把两个妹妹塞进衣柜和床底下自己跑出来,家裏现在肯定一团糟,今天她爸连柜臺都砸了。
这时候回去也是挨打的份,她望着男孩乌黑饱圆的眸子,犹豫地点点头。
胤礽就笑了。
阿婉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饭菜已经烧好了,天气热,屋子裏更热,应爸把折迭的简易餐桌摆在了门口,三菜一汤,两荤一素,玉米胡萝卜排骨汤、蒜蓉拌地瓜叶、红烧排骨和梅菜扣肉。
这样的菜色在城裏不过是一日三餐的标配,但在这个小村庄却很奢侈,胤礽盱着阿婉的神情就知道在她家裏是甚少见荤腥的,见她埋头扒饭只敢挟地瓜叶吃,胤礽便站起来给她挟排骨挟扣肉,认真道:“你要多吃点肉。”
阿婉赶紧用手把碗盖住:“够了够了,你要给叔叔阿姨挟。”
穷人家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阿婉是看尽别人的脸色长大的,她很知道人情往来,也对人的情绪格外敏感,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却让胤礽一怔,没多犹豫,他便真的给应妈妈应爸爸也一人挟了一块排骨,把两个操碎了心的父母感动得一塌糊涂。
胤礽其实怎么会不通人情世故呢,他只是还没办法接受应爸应妈而已,他心裏,唯有皇阿玛才是他的阿玛,额娘姓赫舍裏氏,他那“腐朽的封建思想”一直没法根除——他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如何能做背弃祖宗的事,轻易认旁人当父母?
他其实心裏有过猜测,阿婉应当是从这样的时代回到过去的人,否则她不会知道那么多这个时代才有的东西,那些“表格”册子、那各类管理办法,但阿婉却适应得那么好,他却八年了都还没成功融入这个世界。
后来他渐渐明白了,阿婉是从今往古,古时的一切她都从学校、电视、网络裏知道了,哪怕回到大清,也已有了心理准备,她见过更广袤的世界,又如何会被吓住?但胤礽却像是坐井观天的蛙,猛地被扔出了井口,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又神奇的,犹如神迹一般。
面对这些,他的恐惧比好奇多得多。
幸好初来乍到最糟糕的时候,他只是襁褓裏的婴儿,哪怕被骤然亮起来的电灯吓得魂不附体,也不会惹人注意。后来他长大一些,渐渐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见得多了,便也习惯了。如今他都会使用应爸的大屁股电脑,玩打字母气球的游戏了。
但他还是怕露出马脚,因此一直少说少言多观察,也与应爸应妈保持着距离,却反而被他们认为他得了什么病,不过这样也好,胤礽想,这样他做什么事都有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但应妈妈和应爸爸感动之余都觉得神奇,他们儿子可是创造过天一句话不说的战绩,但自打到了岭南、见了这个女孩儿,就什么都变了,但这样的变化是好的,他们便将这些记在心裏,打算回头支教结束,再回去请教隔壁学院心理学的博士导师。
阿婉则心无旁骛地专注吃饭,应妈妈手艺不算很好,但她舍得放油放盐,排骨和肉都挑最好的,对付阿婉这个几乎没吃过什么油水的小孩绰绰有余,阿婉想起村子裏哪家办喜事,会请她妈过去帮忙煮饭做菜,倒不是她妈做饭多好吃,而是村子裏家家都是这样的,邻裏之间红白喜事都要主动帮忙,但也会管饭给红包,每次她妈去帮忙,都会把她和弟弟都带去,两个妹妹太小会捣乱,她正好能背着弟弟干活,她妈把她带过去蹭饭也不会被人赶,但即便是吃席,她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她埋头吃饭,吃得小心翼翼,不敢浪费,也不舍得浪费,不仅饭碗米粒吃得干净,连把排骨上的肉都咬得干干净净,骨头嗦到没味了才吐出来。
别说胤礽,就是应爸应妈瞧了都不是滋味。
吃完饭,胤礽自告奋勇的要送阿婉回去,村子小得很,应妈妈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一直有意识去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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