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安晚安早安
杜清劭最后还是回绝了咨询心理医生的事情。为了避免接受太多干扰信息,他还暂时停用了社交软件,换成老年机,通过训练和休息慢慢调整状态,直到赛前没有再出幺蛾子。
比赛如期进行,他也如愿地拿到了参赛名额。不过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放在他身上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本场比赛共有32名选手参加,在短节目进24强的比赛中,他因为开场四周跳失误,仅以8256分排名第十,未能进入最有望争夺奖牌的“死亡组”。而同场派出的马嘉博和宋汤昊也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分别位列第九、第十四,不过这个成绩对于宋汤昊而言还算不错了。
经历这几年各种b级赛的打磨,他在心态上有了明显的进步,等老将退役,万不得已之时或许也能顶上去。这样同样也是减少杜清劭和他自身的压力。
但他并不这样想,似乎就是看这个小狗崽子不顺眼,赛后休息室里又拿出那套说辞,冷嘲热讽地挑衅。
吃过上次的亏,这次杜清劭绝对不会再冒然出手。而且赛会期间打架,一旦真弄出什么事故,可能就是终身禁赛的处罚。
见他一直忍着没反应,最后还是马嘉博出面把他带到了走廊上,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杜清劭说了句没事,甚至连谢谢都忘记了说,直接回房休息了。
那一晚他想了很多东西。他想起采访时媒体问“有没有信心成为第一个职业生涯没有下过领奖台的男单”,那时他照着教练中庸的说辞,给了记者一个含糊其辞的说法,但心里他又何尝不想挑战这个神话。
他又开始想改自由滑的难度构成,对照其他选手的小分表,算到一半却因为右肩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失神地停下了笔。
但杜清劭又不甘心,用热水袋稍微捂了会儿,换了张药膏,趁别的选手都在休息时跑到走廊上练陆地三周跳找感觉。
他陆地的跳跃比冰上更稳妥,尝试几次都成功后,总算找回一点自信,满头大汗地回房了。
路过玄关的落地镜,他下意识停住脚步看了眼,目光触及一个额前刘海被打湿、几天没睡好而眼角发红的自己,不知怎的竟觉得如此陌生。
从赛季刚开始毫无负担,甚至还和老师教练吵架的杜清劭到如今难以言说的心情,常言道,“不疯魔不成活”,他觉得自己现在确实……像个疯子。
放在桌上的老年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他从浴室里扯了块毛巾擦汗,一边往床边走,在狭小的屏幕上看到了熟悉的备注——可恶的小金毛。
“喂?”他按下接听键,换上最轻松的口气,“老师晚上好~”
“…我这边还是下午。”总算听到他的声音,洛铭稍微放松了些,竟然还打趣地接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才问,“比赛怎么样?”
“还行。”他撒了个谎,“怎么,你那边也能收到转播?”
“就是因为没有转播,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停顿几秒,洛铭又说,“我试着用服务器联到了你们国家的网,但只能找到一些报道,因为权限问题没法看到完整视频。”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似有若无地拨弄着杜清劭的神经,也让他少有地感受到了这一万一千公里的距离感,不自觉攥紧了手机。
“而且我看比赛结果,你的短节目只排在第十……”洛铭话语间略带迟疑,“是因为压力太大吗?还是…其他原因?”
杜清劭面对这个问题很头疼。一方面他确实很想找个人诉苦,找个地方让他靠着稍微休息一会儿。但转念想,连累一个焦虑症的病人为自己担惊受怕,算个什么男人。
“那就别看了,直接等我的好消息。”
洛铭那边安静片刻,只简单地说了句:“好吧。”
杜清劭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抬头看了眼时间,说:“我准备睡了。”
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够不够分量,洛铭又在电话那头乖巧地应了声:“晚安。”
漫长的距离感和时差给杜清劭一种微妙的感觉,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他突然压低嗓音说:“午安,然后祝你晚安、早安。”
洛铭也被这憨憨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愣住。
电话随后就被挂断,杜清劭下床洗了个澡,准备休息。
不过那时的他绝对想不到,2024年的四大洲自由滑,会成为他职业生涯最难忘的一场比赛。
第二天,按照出场顺序,他被分在第三组出场。准备比赛前教练还叮嘱他,无论如何不要再擅自乱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也默认了这个方案,表示会按照提交的节目构成表保质保量完成。
但其实他有种说不出的心慌,和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大相径庭,就连听过千百遍的音乐都感到陌生。
原本他还能找准大部分的节拍,此刻不知怎么却完全无法融进音乐,像是有谁为他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壁垒,明明看得透彻,可无论他如何去抓,都只能碰到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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