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淮没有躲开,自己明明想伤害他,他却邀请自己参与他的人生。
“你不害怕吗?”
谢淮摇头,勇敢地与他对视。
“可是我没有资格出现在你的人生里。”秦轶言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竟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谢淮的世界里瞬间安静,拼命张嘴呼吸,却什么都吸不进来。
“放、放手……”他终究还是乱了方寸,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秦轶言俯身聆听耳畔轻微的喘气声,和自己的呼吸环绕交织,满意地闭上双眼。
脑中闪过无数零碎的片段,他看到答辩会上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看到老家的小屋楼下暴民拉着横幅要他父债子偿……那是困扰他无数日夜的梦魇,也是每次狂躁时想亲手终结的杀戮。
突然,一个声音撕破了眼前的血光:“言言,答应妈妈,好好活下去。”
“这是妈妈最后的愿望了。”/“秦轶言,你冷静一点!”
母亲温婉的声音和谢淮的喊声在耳边重合,他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用力推开谢淮,冲向那扇被打碎的屏风。
“不要!”谢淮没能拦住他,紧张地吼道,“秦轶言,你不能做傻事!”
然而他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他只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抓起一把碎玻璃攥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血顺着他颤抖的手指缓缓滴落。
伴随着最后一声呼喊,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谢淮冲上前抱住了摇摇欲坠的秦轶言,连拖带拽地扶到沙发上。
他几乎是摔进沙发里的,趴在沙发扶手上难受地喘了几口气,举起腰间的钥匙:“我办公桌上锁的柜子里有镇定剂,拿给我,然后赶紧滚。”
滚这个字听起来有些刺耳。谢淮没有否认这个方案,觉得当务之急得先让他安静下来。
找药的时候他发现秦轶言的柜子里还有好多东西,比如药箱、压缩被子、麦片和牛奶,有种经常在办公室过夜的感觉。
他顺手带来了药箱,把镇定剂交到他手里:“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我自己会。”他看了眼鲜血淋漓的右手,咬开针头保护套,对准手臂的皮下静脉毫不犹豫地扎下去。
“等等……”谢淮没想到他疯到直接打静脉,想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把用过的针管丢到地上,闭眼靠回沙发里:“肌肉注射太慢了。”
静脉注射起效很快,类似于术前麻醉。果然,不一会他就坐不稳了,顺着沙发靠垫,身体缓慢地沉下去。
谢淮见状把他的腿也搬到沙发上,保持平躺的姿势,然后打开手电筒找到刚才那颗巧克力,掰成小块塞进他嘴里,又俯身处理手上的伤。
可能因为是大玻璃片,伤口中没有碎玻璃渣,但皮肉全被划开了,血止不住。
可见当时秦轶言究竟下了多少狠心。
看着桌上一堆染血的酒精棉球和绷带,谢淮的心情却难以平复,涌起一阵阵后怕的寒意。
当秦轶言拾起玻璃碎片时,他脑中唯一的念头是下秒那块玻璃会划破我的动脉,然后秦轶言舔舐自己的脖颈,享受茹毛饮血的胜利。他甚至抄起了茶几上的花瓶,准备和他决一死战。
但秦轶言站在那里,没有上前半步。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自己。
是谢淮低估了人性。
他突然觉得,其实为了活命,人都挺自私的。
事情想得太入神,他不小心把酒精棉花怼在了伤口上。秦轶言吃痛地闷哼了声,睁开眼看他:“我不是让你走吗?”
“是你说的,画不完五十张工图,不许我踏出办公室半步。”
“胡闹。”他咬着牙说,“如果今天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谢淮听到这种话也不开心了:“还不是你把我拖来的?”
“是你乱染头发。”秦轶言有气无力地凶了他一句,似乎身上还有地方不舒服,难受地缩起肩膀,把头扭向另一侧,“不过还好……我没有把你弄死。”
“……”谢淮沉默。
听口气他应该已经恢复理智了。眼看绷带快用完了还是止不住血,谢淮只能先缠几圈应急,又拿出小被子帮他盖上。
做好全部措施,已是第二天凌晨。秦轶言瘫在沙发里,呼吸很均匀,看样子是睡熟了。
谢淮看着他清冷的睡颜,心里不免感慨——如果换做别人,自己肯定暴揍他一顿,或者因为过度紧张而加速换气。
可秦轶言自戕的举动却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甚至萌生了留下来照顾他的想法。
谢淮站在窗边抽了几根烟,一边意犹未尽地偷看他熟睡的模样,等心情恢复平静,才趴在办公桌上小憩。
没想到第二天早晨,他竟然是被人推醒的。睁开朦胧的睡眼,正看到秦轶言站在办公桌旁。
他揉了揉眼睛,一下就清醒了:“卧槽,你打了镇定剂还自己醒过来?”
秦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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