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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老太太身上看不出来什么怪,厅堂内小声议论的人也有,江映儿余光打量道高榻右边为首的美妇人,一双眼睛喷火似地瞪瞧着她。
江映儿被安置在了闻家的厢房,有两个仆妇先检查了她的守宫砂,问过信期,另备了软尺来给她量了身围。
量好了叫她在此等候不要乱跑,外头也有人看守,想来是怕她突然反悔,闹着离开。
丹晓不明白,“小姐,您为什么要答应闻家的条件啊。”
站了一日,终于能够坐下喝口茶了缓口气,江映儿弯腰捏着小腿,脸色平静。
“我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吗?”
不是闻家,就是秦楼楚馆。
虽说应了闻家这桩事也与卖身并无区别,名声总归要比下落到秦楼楚馆好听,不至于给江家蒙羞。
外头已经在挂红绸帖双喜字了,闻家是想要快速办了这场婚事,看来,闻老太太比她还要急。
闻家长孙闻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难不成貌丑无盐,有隐疾吗?又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否则依着闻家的财富地位,何愁不能淮南给闻衍娶个体面尊贵的正妻。
才到淮南第一日,江映儿知道的消息实在有限,如今被拘在方寸之地等着完婚,什么都做不了,别说探听消息。
当初知县门口祈求无门,还是府衙一个好心的捕快给她指了条明路,来求淮南首富闻家,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
无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眼下,只得人命了,江映儿长吁出一口气。
丹晓在原地打转,”小姐,奴婢看着就是闻家财狼窝,今日小姐您一进去,那些人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瞧着就不是好相与的。”
“再有,他们家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生等到小姐被人欺负的时候才出来,这做派一点都不像是雪中送炭,依奴婢看,反而像是刻意盘算的。”
江映儿默默听完,她后知后觉缓过神捋捋,也感受到了,暂时不清楚闻家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先打压,要让她知道只有闻家才能够救她?想想又觉得不是,闻家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倒更像是试探试探她够不够格做闻家的妻?
口中干涩,江映儿一连喝了两盏茶。
“他们家长孙成亲,婚事竟然如此仓促匆忙,小姐您当天进门,当夜完婚,闻家不是淮南有名号的大家族吗?不走三书六礼,好歹也择个吉期吧。”
丹晓匍到江映儿跟前,“小姐,奴婢真的很担心,闻家这样不按常理做事,到底会不会信守承诺帮咱们去救老爷夫人啊?”
江映儿看着外头忙碌不休的丫鬟小厮和婆子,顿了一瞬。
“闻家老太太看着不像是言而无信的人,既然已入了闻家,就静候消息吧。”
既来之,则安之。
除了等,除了相信闻家,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主仆二人话刚落,门从外被推开,外头已然被装点有成婚的样子。
红灯笼和红绸把长廊印照得喜庆之极,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匆忙赶出来的成婚场子,就连下人都在腰间系上了红段。
仆妇们把丹晓带出去,丫鬟抬了一桶热气腾腾的牛乳进来。
“请江小姐泡浴净身。”
身后跟了一众抬着成婚所需头冠,胭脂水粉,一应俱全,除了喜服没到,别的都有了。
两盏茶说了会话的功夫,才量了身围出去没多久,竟然这般快速,江映儿不得不在心里佩服闻家的迅捷。
今日在门外闹了一遭,身上出了不少汗黏糊糊的,她也想洗洗。
牛乳微烫,似乎还兑了药,褪了外衫里衣下来时,刚下水,江映儿被烫得有些抖,双手扶住桶沿,还能忍耐,便没有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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