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出一副场景来,她很小的时候就和平王世子定亲了,平王世子大部分时间于她言,都是个好兄长,就是有些时候太闹腾了,有两年,特别喜欢捉弄她,在她的头顶放毛毛虫小蚱蜢之类的。
次数多了,难免生气,有次他放只绿色的菜虫在她的肩膀上,那条菜虫在菜虫里应该属于菜虫王,不仅颜色青绿,身材也是圆滚滚的。
那日她穿的衣衫本来也是青绿色的,一时没注意,后来卿安看到,当时她就吓哭了,眼泪鼻涕混着说平王世子的可恶,又想到万一嫁给她之后他每天都在她身上放毛毛虫怎么办,说她愿意嫁给二表哥,不要大表哥。
二表哥就是卿安了。
因为毛毛虫着实惊吓住她,过了许多年,如今太子一提,她忽然也就想了起来。
不过对太子的口快和那件事嘉玉都没放在心上,一个是说笑,一个是童言无忌,难不成谁还记在心上了。
就说道:“太子如今身体大好,是该考虑婚嫁一事了,太子妃的人选也该是定下,以后也有人知冷知热地陪着你。”
太子颔首:“孤知道的。”
嘉玉闻言,不在多说了。她去旁边叫青竹一道离开,至于太子倒是没有和她一道走,而是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目送着她的背影。
等嘉玉的消失不见许久,太子才转身离开。
林侍卫跟在太子身后,练武之人,五感极是灵敏,太子身上淡淡的女子暖香传来,他将头压得更低了点。
半个月后,京都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子中毒一事尘埃落定。
下毒的,是平王世子。
只查清后, 本来对太子中毒一事吵的沸沸扬扬的京都忽然消了声,为了那个位置, 兄弟倾轧,但敢堂而皇之的议论毕竟是少数。
只是据说太子宽和,为平王世子求情,本来陛下意将平王世子贬为庶民,流放西北苦寒之地,因太子故, 改为看守皇陵。
皇陵在京都南五百里外, 也是个孤苦寂寞的差事,但和去西北做苦役相比, 确实极不错了。
是以朝野上下, 无人不赞太子宽宏大量。
眼看尘埃落地, 沈夫人想带着嘉玉去看望平王妃, 只是这几日不太平, 暂且不好出门。
但没成想, 这日平王府的人上门来了, 只来的不是平王妃, 是薛秀秀。
说起薛秀秀,沈夫人直念阿弥陀佛, 皇族犯法, 不及他人,平王平王妃除被陛下斥责教子无方,也没什么别的牵连。而薛秀秀也因不知, 陛下也只下旨斥责她身为妻室,未尽当有之责,不曾褫夺她世子妃的称号,也并未令她和平王世子去守皇陵,但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在平王府内孤独终老。
幸好嘉玉和平王世子和离了,否则今日孤独终老的便是自家女儿,思及此,沈夫人觉得有空得去拜一拜菩萨。
嘉玉听薛秀秀请见她,想了想还是去了。
薛秀秀的脸色很苍白,眼底泛着暗青色,她平日里最注重世子妃的身份,衣衫首饰无一不精,今日却只穿了件家常襦裙,髻上随意插只玉簪。
“世子妃喝茶。”嘉玉道。
薛秀秀摇头道:“我今日是来和你道别的。”不等嘉玉问,她苦笑了声:“后日我便陪着世子,不,是恒明去皇陵了。”
端着茶杯的手微怔,嘉玉抬头望向她道:“去皇陵?”皇陵是个什么地方,荒郊野外,用度衣食,苦寒的不得了。而平王世子以罪人身份前往,更不可能锦衣玉食好生伺候。
薛秀秀留在京都,纵使不能和从前般,但也能继续华服美食的过着。
“是我自己想陪着恒明去的,他本来还说给我休书,让我归家再嫁。”薛秀秀用仅剩一层皮肤包裹的干枯手指顺着鬓角碎发,“但我嫁给她,是因为他是左恒明,不是因为他是平王世子,如今他要去皇陵,我自然要陪着他。”
嘉玉望她半晌,道:“祝你们平安,若是以后有我能帮的地方,不必客气。”
“谢谢你这句话,如今就有一个想请你帮忙的地方。”薛秀秀苦笑道,“恒明想见见你。”
前几日刑罚出来后,嘉玉想过要不要去见平王世子,平王世子此事有错,但于她而言,总是有几分感情在的。此去皇陵,又是终身不得归返,恐怕以后也无相见之机的。
只是每每念着太子,他对自己的亲弟弟能下次毒手,她总觉得平王世子和她记忆中早已不是同一人了,没什么好见的。
见她不答,薛秀秀再说道:“恒明也说了,你若是不愿去,也是无妨的。今日我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我知你不想见到我,如今先告辞了。”
嘉玉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明日,我会去的。”
薛秀秀听了,回头冲着嘉玉笑笑:“多谢了。”
天牢的监狱阴森潮湿,它建在地下,除了过道处摇曳的白色灯笼,其他地方黑乎乎的。每间牢房的墙面最高处,才有一扇两个巴掌大的窗户,但纵有一丝光从窗户里射进来,除了那小块地方,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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