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摆明了打算轻拿轻放,往常太子也配合着粉饰太平。这次到底是不一样了。朝廷批下来的那么多真金白银即使砸进水里也得听个响,到底是不经查。宁王外家已在其中牵涉良多,太子殿下在十五的时候在宁王入宫后搜了府,先斩后奏,东西押送进宫的时候宁王都还在乾清宫里。明济到底是留了情面,只呈递天子圣听。账本攥在皇帝手里,他翻了几页,神色不大好,却没开口,抬头等着明济的下文。“除此之外,还有外邦信件。”明济摆手,底下人应声而动。皇帝这次视线转到明澄身上,着实有些沉重。别说是皇族,便是寻常百姓也不得暗中和外邦相交,这是叛国的大罪,脑袋早该在午门的地上滚了。若是纯粹的贪污还好些。这样的罪名不是能有脑袋接住的。明澄匆匆瞥了明济一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又或者是惊怒。转而见皇帝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信纸,心跳骤停,忙不迭跪了,膝行两步,道:“父皇,儿臣没有!”皇帝手指顿了一瞬,眼皮掀开睨他,明澄见状更是抓紧机会陈情:“儿臣府里绝不会有此种书信,亦不知皇弟怎会凭空搜出来。”砍头的重罪当头使他自乱阵脚,忙着撇清,措辞用得不大准确,于是额头都出了一层汗,磕磕巴巴道:“外家……平章政事虽与亦力把里王子有些交集,但其性情纯直……”“闭嘴!”皇帝很少有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时候,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干净的信纸被他一把抓揉在掌心,他简直恨铁不成钢,“蠢物!”明澄被喝得一惊,视线抬起,皇帝却没看他,转头问明济:“太子觉得该如何处置?”明济瞧着跪在前面的人,不喜不怒道:“通敌叛国是死罪。”明澄闻言,再膝行两步,手垂下来拽着皇帝的袍角,道:“父皇,儿臣没有,是太子陷害……”皇帝现下实在不耐烦听下去,踹开他的手,再次看向明济,手指敲了两下座椅扶手,道:“既无实据,仓促定罪是否也太过草率?”明澄虽愚钝,但确实谨慎。可证据在宁王府里搜不着,未必在平章政事,甚至再底下一些官员私宅仍然搜不着。明济瞧着御前跪得失了形象的明澄,想起来曾经他也曾经这样不顾仪态地伏在地上替他捡散落的玉珠。皇帝从来不喜欢皇后,自皇后病逝之后更是连样子都不做了,对太子更没个好脸。
贵为太子又怎么了?不受宠的太子最后也逃不过被废的命运。于是本就嫉妒的皇子公主甚至宗亲都能踩上两脚。明济蹲在地上捡被他们扯散的珠子,耳畔的笑声近乎刺耳。直到三皇子怒斥他们损坏先皇后遗物,要通知各宫嬷嬷好好教规矩,高傲的少男少女才作鸟兽散。明澄也蹲下来捡珠子,甚至伏到池塘边,在淤泥里捏出来两个。想看更多好书就到: k 彼时明济冷着脸轻轻开口唤了声“哥哥”,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明澄就赶紧跑到了来寻他的宫女身边。原来年少的善意也并非不求回报。沉默了半晌,明济最后还是闭了闭眼睛,近乎无力道:“之藩罢。”“回你的封地,永世不复入京。”-明济照旧走了小路,神色淡淡,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没走多久又迎面撞上淑妃的仪架。他瞥了一眼,根本没心情周旋,却还是被她的声音拦住:“殿下要赶尽杀绝吗?”这种质问有种近乎残忍的刺耳,尽管她的语气明明平和至极。“你想求情?叫我放他一马?”他偏头看她,明明是在质问,却显然已经认定了答案。侍女退至景门外,他微微旋身,语气讥嘲,却带着难以窥见的悲哀:“我也希望他可以是个出类拔萃的储君,那我就不会在这个位置上进退维谷这么多年。”“我可以是个闲散王爷,也不用在宦海沉浮,因为我不会成为他夺嫡的对手。”他站到她跟前,低着头和她对视,“我宁愿那样,我宁愿不在这里。”他说:“可是不行。我在这里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会让整个国家变得一团糟,只有我才能让我朝屹立万年。”在所有的针锋相对中,谢簪星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这更近似于濒临崩溃前的宣泄。他嘲道:“父皇更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次宁王不可能再安然无恙待在京城。”他的声音再次平静到淡漠,面上却带了个莫名的微笑,“毕竟一个拿百姓开玩笑的人,没资格做储君。”关于表弟的死因,本来是有很悲情的故事的,但是篇幅和走势的关系大概写不到了,可惜(回收利用到别的文里,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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