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映宵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渐渐认出那些影子竟然全都是妖兽,偶尔还有一些纯粹的动物,天上飞的地下爬的,各种种类什么都有。
戚怀风目光也落在了那些影子上,顿了顿:“妖兽?”
“我刚才不是说了这里是神兽宗?”沈映宵听出了他话里的惊讶,“秘境中留存下来的上古宗门,自然有着这些已经灭绝的东西。”
戚怀风却蹙眉道:“即便是上古秘境,也极少有这种生灵。妖兽身上浊气多,你离远些。”
沈映宵:“我自然不会靠近,你当我是三岁小……!?”
话到一半,他忽然噤声。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俯视着这座地底之塔的塔底。
——最底部原本一团漆黑,可此时,那里却不知何时亮起一片巨大的阵纹。
庞大的能量自地心扩散,潮水般扫过整座高塔。戚怀风认不出这东西的用处,于是先拔剑竖起一道阵法,想将两人拢在其中。
谁知这时,无意间往旁边一瞥,沈映宵忽然不见了。
戚怀风心里一惊,倏地回过头,这才发现沈映宵并没有失踪,而是一言不发地瘫倒在了他脚边。
几乎同时,整座塔忽然响起阵阵兽类的呼啸,此起彼伏,嘶吼中暗藏痛苦。
戚怀风蹲下身,握住沈映宵的肩膀,忽然发现他浑身都在颤抖,痛苦的反应竟像是和那些妖兽同步了。
戚怀风眉心皱起:“你怎么了?”
沈映宵死死闭着的眼睫颤了颤,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却因为疼痛而唇齿紧扣,一声都发不出来。
忽然一道黑影快速欺近,戚怀风一剑扫去,将那东西挥开。等黑影落地,他发现那居然是一只长着人腿的豹子。
再定睛往周围一看,就见附近的一切活物都在变化——人形的妖兽变成动物,动物则化作半人半兽,时而又变回去,混乱运转。
沈映宵也不知这座塔里的阵法,对他的影响为何如此巨大。但比起戚怀风,他显然更清楚自己体内正在发生什么。
身体说不了话没事,他的脑子还活着。沈映宵在神识里召唤剑灵:“快快快!魔种!!”
“别喊别喊,在压了!”剑灵快要忙死了,“你师弟挑的这都是什么鬼地方,还不如留在刚才的石廊!——我头一次见你体内的魔种这么活跃。”
刚才那层波动扫过沈映宵,他体内的魔种突然像下了炸锅一样膨胀起来。原本剑灵稍一靠近,魔种就会安静如鸡,可如今却不再那么管用。
虽然剑灵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伸手拢住了元婴中残存的魔种,可已经散出的浊气却在经脉里疯狂乱涌。沈映宵体内的银纹阵法觉出异动,被全盘触发,道道银色的阵纹在他体表浮现,同浊气搅在一起,又被地底的阵纹不断冲刷。
剑灵看得眼晕,喃喃道:“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
沈映宵:“……你先给我把魔种拢好再去开小差!!”
……
戚怀风用了些力,将浑身瘫软的人扶起。
沈映宵倚着他的手臂,垂头跪坐在地上,发丝散乱,露出一节绷紧的后颈。
雪白肤色被乌发衬着,极为醒目。戚怀风的目光无意识落过去,看到那里竟浮现出一缕缕极细的银色阵纹,那些纹路越来越明显,迅速向着体表蔓延。
他一怔,立刻想起了那个丹修在沈映宵体内种过的阵法。如今这阵法俨然已被全盘触发。
戚怀风抬手想帮他压制,望着这复杂诡异的阵纹却无从下手,他心里怒极,缓声道:“这就是他把你扔进来的目的?”
“??”沈映宵被他气得硬是能说话了,他咬牙断断续续地说,“我怎么记得,不管是秘境还是这座塔,全是师弟带我进来的?”
戚怀风怔了一下:“……这处秘境,就是我先前用来藏你的那一方蜃景?”
沈映宵低着头喘了几口气,银纹阵法到底还是有些用处,再加上剑灵也在努力,他的力气稍微恢复了些,有精力怼人了:“你自己选的地方,自己不知道?”
戚怀风:“…… ”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这处蜃景,也掌握了进出的规律,但或许是不赶巧,每一次他来,都无法进到深处。
戚怀风平时又忙,没空细探,便只将那方石室当做洞府,偶尔用来存放些东西。
谁曾想这师兄倒是一来就赶上了。
戚怀风轻声叹气:“我从前不爱研究玄术,总觉得气运一事只是无稽之谈,可如今看到师兄,我倒是信了——世上果真有霉运缠身之人。”
沈映宵被他气得咳嗽起来,抬手要拍开他扶着自己的手,戚怀风却没松开:从手上传来的力道他便知道,这师兄如今能坐稳,全靠他撑着,他如果真的松了手,沈映宵恐怕会沿着楼梯一路滚下去。
沈映宵推了一次没推开,便也不再管他。
戚怀风看他气得够呛,只得改口:“也未必就是霉运,或许那个丹修知道这里有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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