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经亲口承认,他觉得自己就是祝城渊。
淮烟以为,他们很快就能跟以前一样,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而复得的人又一次不见了。
除了他,迷尹街的人很快就会忘记向默的存在,可能一开始的几天还会有人偶尔提一嘴向默,说一说或者干脆嘲笑一下他曾经努力想要的和平跟理想,荒唐又滑稽。
没人会在意太久,他们会彻底忘记向默。
不行,绝对不行,淮烟不想再经历一次痛苦的三年。
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人找出来。
回到车里,淮烟穿了一件外套,外面的扣子没系,露出里面的浅灰色睡衣睡裤,上面还带着洗衣液味道,现在已经被汗湿透了一半。
窗户开着,风往里一吹,浑身上下都是冷飕飕的。
淮烟打了个哆嗦,仰起脖子看向头顶漆黑的上空。
已经过了六点,迷尹街照不到阳光,这里只有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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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尹街地下实验基地,躺在病床上昏迷了半个多月的人终于醒了。
“向默,向默,你终于醒了。”
向默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一直在叫他,他努力睁开又疼又重的眼皮,但视线里一片刺眼的白光,他什么都看不清,慢慢的,白光里隐约有灰黑色的暗影在晃动。
“向默,你能看见我吗?”有人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又撑开他的眼皮,拿着医用笔灯对着他照了照。
向默分辨出,白色里一直晃动的黑色是一个人影,他闭上眼又睁开,反复几次之后,终于能看清了。
头顶站着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纤细的青年,穿着一身白大褂,正笑着看他,一脸温柔。
看他彻底睁开眼,青年弯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又张开手抱住了他,温和的声音落下来。
“向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你了。”
向默很想推开抱着他的男人,这样的触碰让他很不舒服,但他想抬手却发现自己浑身没劲儿,手只是稍微一抬,又重重地落下去,砸在床沿边,磕到手背上的筋,又疼又麻,他倒抽了一口气。
“你刚醒,还没恢复,先别动。”抱着他的人说。
向默动了几次嘴唇才发出一点儿声音来:“你是谁?”
抱着他的人终于松了手,站直身体,一脸难过地看着他:“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孟宁啊,你昏迷了半个月,我都快吓死了。”
孟宁?孟宁是谁?
向默刚醒,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努力回忆着,头有些痛,但那痛感不是很强烈,能忍受的程度,也不至于让他无法思考。
几秒钟之后,空白的大脑突然被洪潮一样的记忆淹没,闷住他的口鼻,让他瞬间有点儿透不过气,张开嘴大口呼吸着。
过去三十几年的记忆飞速在他脑海里飞过,他叫向默,在迷尹街长大生活,住在68巷,有个侦探社,平时除了在侦探社接工作外,都是跟福利院的孩子们在一起。
最重要的记忆是,他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医生爱人孟宁。
他们一直在迷尹街生活。
他记忆的最后,是跟林思寒去牛郎店,想要打听关于池咏言的消息。
后来呢?
后来他一睁眼,就躺在这里,孟宁在叫他。
“孟宁,我怎么了?”
“你生病了,做了一个小手术,现在才醒。”
“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那些都不重要,你记得我吗?”孟宁眼睛看着他,含情脉脉。
向默跟他对视几秒,关于孟宁的画面还是很清晰,他当然记得孟宁。
他们的生活平平淡淡,很相爱,但向默没说出口,眼睛看向别处。
孟宁也不在意:“这次你生的病很严重,你需要静养,出院之后去我那里吧。”
他跟孟宁虽然是情侣,但他们不在一起生活,孟宁有自己的工作,平时很忙,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他去孟宁那里去找他,有时候待一会儿,有时候待上十几天。
这几年孟宁工作很忙,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不是很多,但他们的关系一直很稳定。
向默转移了话题:“小言跟小新呢?”
孟宁拿出一封信:“小言已经来了信,说他在地下城跟了一个厉害的人,那人把他弟弟接去地下城治病去了,地下城有更先进的医疗技术。”
那信确实是池咏言写的,所以向默打开一看就认出是池咏言的字迹跟语气。
信看完了,向默头又开始疼,信纸从手指缝隙间落在地上,孟宁捡起来收好,给向默掖了掖被子:“别多想,你现在养病要紧。”
向默闭着眼,不想回忆,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有个黑洞一样,填不满。
向默又猛地睁开眼,看见的还是孟宁那张略显寡淡的脸,说不出为什么,他有些失望:“孟宁,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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