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姿态并不卑微,可这仍然像是一场逃亡。巫马冬亦没有准备马车,而是让青衣多备了几匹快马,她虽然要走,但是为了不走漏风声,随行的除了桃衣和青鸟,并无他人。
李清暄三日后启程,她会帮忙安置巫马家大部分年轻家眷,并与她约定好,等风平浪静之时h县再见。
而巫马冬yan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在临走前交给秋式微一对jg致的护指,还不忘好好叮嘱她勤练武功。
星月当头,翻身上马再回首,巫马府已不是可安身的居所,而水州…也不似从前那样热闹,哪怕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青鸟和桃衣带路,很快就到了接应的地方,一条仅足四人搭乘的小船停在岸边,除了寒风袭扫荒草的声音,周围偶有一两声不太尖锐的鸟鸣,竟萧条得让人想要落泪。
“商船什么时候能到?”
巫马冬亦点了一只火折,青衣拿出地图,指了指河道中游。
“当家,我们乘船大概一个时辰才能到这里,她们已经在等候了。”
“好,出发。”
小船行得慢,对桃衣和青鸟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她们立在船尾,望着月夜下灯火辉煌的水州离她们越来越远,不自觉眼眶酸涩。
“冬亦…”
秋式微似乎听到青鸟细细地啜泣一声,连青鸟都对水州如此不舍,更何况巫马冬亦呢。
“我没事…”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可当秋式微看到她的表情时,又很难被这句回答说服。她睫毛抖得很急,晃动了她眼里的不舍和不甘,连眉毛都在哀伤。
秋式微在这一瞬间非常能理解那些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帝王将相,看到巫马冬亦的隐忍时,她真的非常想要此刻ch0u出长剑,一骑绝尘赴圣都,斩下狗皇帝和叛贼们的头颅,悬于城门,为她出一口恶气。
可更令她十分心疼的是,那天她们泛舟扬子河上,巫马冬亦那样冷静地做出了最稳妥的决策,可那日到今天她们离开中间也不过两日,而大概在她们安全抵达h县之前,她都没时间为失去自己的心血悲痛,还要担忧这一路的变数。
“冬亦…”
巫马冬亦应声抬头,秋式微已紧紧握住她的手,看她的眼神既悲悯又温柔。
“知道还有你会为我所失而悲,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其实没关系,我所有的财富都没有溜走,”巫马冬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里了…”
巫马冬亦说着,眼中的不甘薄弱了几分,她抬起与秋式微紧紧相握的手凑在脸庞,嘴角带上笑意。
“至少你我可以平安无事,这是我最大的祈愿。”
一个时辰很快,她们顺利登上了商船,而遥远的圣都,亲眼看到了巫马冬原所招之兵的冉璎和凌珞,却更难安眠了。
虽然长相打扮伪装的与中原人别无二致,甚至口音都学到没有一丝破绽,但是冉璎和凌珞可以肯定,他们是北狄的军人,根本不是雍州的居民。
皇城背山,北狄人最擅长骑兵作战,从高处俯冲到北门,背刺皇g0ng,里应外合,生擒皇帝犹如探囊取物。
冉璎当然希望她爹冉煜尽早滚下龙椅,可是她并不希望北狄取代大统,统治她们冉家的黎民百姓。
“殿下,我们现在夜赴皇城面圣,还是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凌珞的建议确实是唯一可以阻止巫马冬原的办法,但是她也知道,一直以来,她们都分别与那个人单线联系,若不是水州的变故,她们与巫马冬原都不会相见,而这种孤身作战正导致她们对计划一无所知。
而且严格来讲,她们也是叛军,现在正处在摇摆不定的状态。揭发巫马冬原,也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龙武卫可是jg兵强将,冉煜从未亲临战场打过仗,就算手握强兵又能怎么样,而且皇g0ng里那群草包又能g什么?御北将军倒是良将,可是我出逃这么久,他不一定会相信我,说不定见了我还会第一时间捉我回g0ng。”
“那依殿下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巫马宰相生前与已经解甲归田的凤翔将军交情颇深,若是去求巫马冬亦通知凤翔将军,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冉璎脸se如灰,只因为现在她能想到的办法都没法实现,“但是按照冉煜的作风,巫马冬原既是反贼,定不会放过巫马家上下一百口人,所以巫马冬亦绝对不会出面,我想她现在已经开始计划全身而退了。”
无奈焦躁一起敲打着大脑,冉璎恨自己没有控制好秋式微,又恨冉煜昏庸,朝廷上下乌烟瘴气,灭顶灾难迫在眉睫,朝中竟无几人可用。
“当初如果巫马冬亦没有识破我的身份,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应该是我冉璎,我大统怎会受这窝囊气!”
“殿下,虽然我说这话大逆不道,但是,”凌珞眯着一双满是jg明的桃花眼,试探道,“皇帝庸匮,j臣当道,哪怕此事非大统气尽的信号,在当今太子的手里又能如何变化。您是太子的亲姐,太子的才学…呵,如此看来,不如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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