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最后一句两眼都放光了,便知道这是个劝不了的愣头青。摇了摇头,将她带到户房,录了姓名籍贯,又发了一套白役衣服并一个身份牌、一把朴刀。
赵好接过东西,这时才是两眼放光呢。
衣服虽然是粗麻衣服,朴刀也不甚锋利,却是让她忍不住摸了又摸。直到衙役提醒她等会儿便有活儿干了,这才去找个了僻静地方换上装备,挺胸抬头地跟着人走了。
——
衙门里的杂活很多,赵好虽然被分到了捕班,也难免跑腿。好在下午她赶上了巡街的活计,虽然没遇到什么案子和蟊贼,但光是看着大街上安居乐业的老百姓,都叫她忍不住油然而生出一种高兴来。
如是过了几天,就在赵好靠着自己的社交能力将人认得七七八八,渐渐融入捕班的时候,终于接到了白役生涯里的第一宗案子——
“帮王家找他们厨房丢了的两挂咸肉?”赵好张着嘴,木愣愣地看着周捕头。
周运是衙门里的老人,已过不惑之年。赵好秉持着能叫哥绝不叫叔的原则,第一次见面还管人家叫周大哥,弄得周运哭笑不得——他儿子都比赵好大多少岁了!连忙让赵好就叫他周捕头,实在觉得生疏,叫他周叔也行。
随后自然是在赵好一声声周叔里迷失了自我,短短两天时间,已把赵好当做自家子侄对待了。
见到赵好的反应,周捕头也知道她来衙门想办的不是这种案子。但进了捕班,就得干捕班要干的事,他知道赵好是个负责的,就算略有失望,也绝不会推脱案子。
的确如此,赵好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咸肉虽小,但对一般老百姓而言,也是足够吃上许久的重要财产,同样是大案,不能不办。
周捕头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又细细叮嘱:“王家乃是本地乡绅,说话颇有分量。虽然只是两挂咸肉,既报了案去寻,你千万不可怠慢。”
赵好的肩膀又塌下来了。
原来是本地乡绅……想来丢了两挂咸肉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自家吝啬舍不得,又懒得派人去寻,这才托到县衙来,权把捕快当跑腿……
周捕头见不得她这幅模样,拧着眉拍了一下她的后心,叫她挺直腰背:“不许怠慢!你小子听见没!”
顿了顿,又关心道:“怎么这样单薄,虽然有武艺傍身,平日里也要多吃些饭。”
赵好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了声是,又听见周捕头说:“这案子也不止你一个人办,还有另一名捕快负责,你要好好听人家的话,不要莽撞,知道吗?”
在捕班呆了几天,赵好早已知道白役是没有资格单独办案的,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种案子也要浪费两个人手。
又问:“是哪位大哥带我同去?”
周捕头正要说话,却好像看见了什么,望前头一努???嘴,说道:“喏,是他。”
赵好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身形高大,身姿懒散的年轻捕快正慢步走来。而除了身材,这名捕快最让人注意的竟是那张脸。一双弯眉凤眼,鼻梁挺拔,红唇菲薄,竟是人间少有的俊美。
饶是赵好在上京见过无数芝兰玉树的风流公子,看到对方时也不禁愣在了原地。
直到对方走近,视线落在赵好身上,她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无他,对方看着没精神,一双眼眸却不知为何出奇的黑,好似一口无底深井。视线扫过,直叫人像被一盆凉水兜头淋下,又吹了一阵冷嗖嗖的穿堂凉风,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似的……
赵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怂,于是站直了身体,小声冲周捕头问道:“这位大哥我似乎没见过?”
她在捕班跑前跑后,每逢点卯都在,确实不记得有见过这个人。况且对方长得这么好看,哪怕只是瞥见一眼,她也不会忘记的。
周捕头看了她一眼,却是一脸为难,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在赵好耳边道:“待你办案回来再说。”
又转过头冲来人点了点头,指着赵好道:“这是新来的白役李好,叫他小李就行。”
赵好点了点头,李好是她为了在外行走方便用的假名,她娘就姓李。
周捕头又一指那俊美男子,说道:“这是卫知拙,你的老前辈,在捕班呆的时间和我差不多了。不过你管他叫卫大哥就行,他年纪还小,刚及弱冠呢。”
呆得和周捕头差不多久?那他多少岁就在衙门里了?赵好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乖巧地叫了一声“卫大哥”,笑出两个酒窝,嘴甜道:“卫大哥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呀,生得好高大,若是有一天我也能有这般体魄就好了!”
这种美男子多半被人夸外貌夸得耳朵都要长茧了,她夸一夸对方的身材,就算不拍在马屁股上,也肯定拍不到马腿上去。
赵好心里想得容易,毕竟自打她出了家门,这夸人套近乎的手段就没失败过哪怕一次。
谁知道这次见了鬼,一句话掉在地上,半天没人接。卫知拙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要因为一句话和她拉近关系的意思,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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