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说道:“确信什么?”
卫知拙道:“确信死的人是玉露。”
死的人真的是玉露吗?
赵好停住脚步,震惊地看向卫知拙。
对方的这句话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让她整个人惊醒过来,心中一直隐约盘绕着的违和感也忽然全都有了解释!
是了,除了那件衣服,其实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那具腐烂的尸体是玉露,只是大家都下意识地这样认为,把她也给带跑偏了。
仔细回想,凶手割下尸体的头颅,原本就是为了隐瞒死者身份、拖延破案时间。又???怎么可能在斩首后重新给尸体穿上玉露的衣服,让衙役们有证据可寻?
与之相比,直接将无头尸体赤‖身抛弃,不是更加天衣无缝,甚至还更省力吗?
所以恰恰相反,只有在死者根本不是玉露的时候,一切才是合理的。
凶手把玉露的衣服换给尸体,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认为死者是玉露,将嫌疑转移到玉露的恩客身上去。即便不成,以玉露□□的身份,只要一段时间内找不到真凶,衙门多半会将之列为悬案,不再追究,凶手自然可以逍遥法外。
而玉露这边的一切矛盾行为也都有了解释。
她的确是个聪明人,也的确从来没看上过哪个嫖客。她之所以会跟凶手走,并不是因为什么甜言蜜语将自己托付给了对方,而是为了逃离花月楼和对方达成了合作。
而走得仓促,恐怕也是因为她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凶手找上。而在慌乱中得知凶手杀人后,玉露为了保命,也为了不错过这次机会,这才匆忙下了决定。
那么现在一切都变了,玉露并非是受害者,而是凶手的共犯!
赵好瞬间想通了一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说道:“不对,虽然说得通,但‘死者不是玉露’这一点现在也只是我们两个的猜想,要证实这个猜想,我们还差一个关键的证据!”
卫知拙看向她,说道:“差吗?证据难道不是早已出现了?”
证据早已出现了?赵好困惑地看向卫知拙。
卫知拙见她一直想不起来,轻轻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下,放在赵好眼前。
赵好迟疑地看了那只手一会儿,伸出手牵了他一下,摇了摇:“你、你好?”
卫知拙:“……”
赵好:“……”
气氛太过古怪,以至于两个人都忍不住同时飞快地把手收了回去。
卫知拙低声道:“我是说,指甲。”
赵好一愣,一双双纤纤细手从她脑海中闪过,是门口那名□□的、是含笑的、是金风的、甚至是银铃儿的。她们都是花月楼的人,因此也都有一个共同点——所有人都染了指甲!
很明显,染指甲应当是花月楼对□□们的强制要求,但是她们在二乌村发现的那具尸体,指甲却是没有被染过的痕迹的!
赵好几乎要跳起来了,压低了声音激动道:“我们可以证实死者不是玉露了!”
卫知拙见状,心知她已经明白了一切,微微点头。
可是死者究竟是谁?如果玉露没有死,那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赵好将这两个问题先压在了心里。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负责这个案子的差役们还在错误的方向搜索,把推理出来的信息告诉他们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于是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西平县衙,找到留守县衙,同样负责这起案件的另一名捕快,将一切告诉了他。
因为赵好和卫知拙并没有接这个案子,那捕快一开始还不愿意搭理她们。直到二人一句接着一句把案情梳理清楚,把他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对二人刮目相看。
卫知拙虽然平时根本不出现,但大家偶尔也能听到一些过去的传闻,倒是没想到才来衙门一个多月的李好也有这般本事——大家一直以为他只是武艺高强呢!
不过弄清了真相是一回事,能不能抓住真凶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捕快核对过证据后立刻去找还在排查凶手的其他人了,但说到底,衙门现在手上的线索还是只有一个玉露,一天找不到玉露,凶手和死者的身份也就无从谈起。
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
赵好还指望着这案子将姚汝南拉下马呢,愁得饭都要吃不下了,大下午的,坐在卫知拙家的院子里撸猫。
橘子晒了一整天太阳,整个猫暖暖软软的,小毯子一样摊开在赵好的膝上,眯着眼睛打呼噜。五个开始断奶、日渐支棱的小猫发出小鸟一样的叫声,围着赵好爬上爬下。
卫知拙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这幅画面。
他看看赵好吃饭的大碗,又看看橘子吃饭的大盆,最后看看院子里仿佛融合在一起的一团,只觉得自己家里养了恐怕不止六只猫。
卫知拙沉默了一下,说道:“洗手吃饭。”
赵好不理他,捏着橘子肚皮上规模越来越可观的赘肉,愁道:“哪儿还有心情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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