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庄头穷凶极恶, 下手也狠毒,对一个姑娘家下手都没有留一分余地。
“谢、谢谢。”吕霞儿低垂下眼睛,小心翼翼地接过帕子。
她低头看手心这张还熏了香的帕子,丝质柔滑沁凉, 入手就知和寻常她们用的棉布帕子不一样。
不知道有多贵重,她都有些不敢用。
吕老头手杵着一根锄头, 隔着一段距离, 还在和几个护卫不停哭诉自己的不幸。
几个护卫平日里都冷心冷血的, 哪里遇到这样的事,有些笨拙地在安慰他。
吕霞儿不好意思对余清窈解释道:“我阿耶年纪大了, 受了惊吓才这样。”
余清窈摇摇头, 温声细语道:“你阿耶也是心疼你。”
吕家父女让她想起自己阿耶。
她小时候在遥城给路边调皮的男孩扯了头发, 她阿耶也是捋起袖子, 就敲得他们一个两个哭着回家找娘才罢休。
为人父母者,护子应是天性。
吕霞儿羞赧地扯起唇角。
这位贵人对她说话都是这样温声温气,一点脾气都没有, 让她受宠若惊。
趁着擦水的时候,吕霞儿偷偷打量起余清窈。
她还没见过生得这样好看的姑娘。
皮肤白白嫩嫩,像是刚冒出来的花骨朵, 眼眸清澈灵动, 笑起来更是娇俏可人, 与她同来的那位俊朗的男子站在一块,两人就是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只是余清窈待人亲切,一看就性子很好,可那名男子周身气度颇为不凡,举手投足间却总是无意透出生人勿近的冷肃,让人都不敢多加窥探。
想起男人清冷矜贵的眉眼,吕霞儿越发局促,暗暗揣测两人的来历。
余清窈坐在溪边的圆石上,看见吕霞儿躲躲闪闪的目光,犹如惊弓之鸟。
刚刚重生回来的她在秦王殿下眼前想必也是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一样经历过苦难,对于现在吕霞儿的心情,余清窈感同身受。
“吕姑娘莫怕。”余清窈柔声宽慰她道:“殿……我、我夫君一定会好好处理的,必定不会再他们寻你与吕老伯的麻烦。”
还是第一次当着人面喊李策为‘夫君’,余清窈觉得有点难为情,好在吕霞儿没有留给她太多尴尬的时间,就热泪盈眶地接过她的话。
“今日若是没有碰见贵人搭救,妾与阿耶只怕要在劫难逃了。”
吕霞儿感激涕零,转身打算给余清窈磕头。
余清窈连连托起她的双臂,“别这样,我也没做什么。”
出人出力的都是秦王殿下,她可担不起吕霞儿的谢。
吕霞儿摇摇头,“像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有时候也不用做什么,就是站着也比我们跪着管用。若是县里的官老爷也如您与那位贵人一样通情达理就好了,我们也不会被逼到这样的绝境。”
吕霞儿很懂,有时候贵人的几句话就能给他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感激当时余清窈为她们父女说过话,求过情。
余清窈还是头一回听外人直接说她身份尊贵,一时间有些怔愣。
在閬园的时候,她还意识不到成为亲王正妃意味着什么。
正妃不同于妾室,是世俗情感与律法认同,那个能与殿下并肩之人。
因为尊贵,也就等于拥有了更多的权力。
这些权力可以影响更多的人。
也就是她能帮更多的人,摆脱困顿。
余清窈顿时心里涌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哒哒哒’的马蹄声从密林深处传来。
片刻后李策带着剩余的护卫骑着马找了过来。
余清窈从石头上蹦了下来,一路小跑上前。
轻软的袖子被风卷起,青丝在她身后飞扬,就像是滴入水池里的染料,曳着轻盈灵动的色彩。
李策翻身下马,在她跑到跟前时及时接住了她。
“害怕了?”
余清窈摇摇头。
仰起脸,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虽然只分开了很短的时间,却忽然很想他了。
好像在他的身边才会生出更多的勇气和力量,来面对曾经的苦难,以及未来的挑战。
秦王殿下就像是一道光,将她的路照亮,让她从此有了方向。
“殿下,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来寻吕老伯和吕霞儿麻烦?”余清窈笑盈盈地问。
“嗯,都谈好了。”李策声音温和,“放心,我也会让人去通知县令,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还在金陵地界范围内,皇家权利尤为集中,周边的大小官吏更懂得应当看何人的眼色。
陈家早没有为非作歹、飞扬跋扈的底气,如何与他抗衡。
吕霞儿和吕老头父女两连声道谢,感恩戴德。
等目送两人离开后,他们也要回到队伍去了。
车队不停歇地往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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