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培之尚未说话,管事的看向他又补了一句:“陈家表少爷和三姑太太家的表姑娘也在里面。”
这话一出,乔彦成心头松快了几分。
陈培之也笑着说:“哦?伯鉴也在里面?”
管事:“正是。”
陈培之:“他们几个关系倒是好,走,咱们也去看看。”
这位客人不是旁人,正是陈伯鉴的父亲,户部侍郎陈培之。
陈太傅如今只任散职,没什么实权,但他门生遍地,朝中大臣亦有不少他的学生。陈培之的妻子又是崔家女,崔家历经数代,关系网错综复杂。因此,陈培之身上虽没有爵位,但也无人敢轻视他。
乔彦成笑着说:“好啊,走吧。”
管事的推开门时,婉琪刚好逮到了兄长,正用拳头捶他。一转头,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大伯父,以及……陈家舅父。她连忙收起拳头,整理好衣裳,装淑女。
“怎么不打了?你不打我可要打你了!”乔琰宁挥起来拳头作势要打妹妹。
“咳!”乔彦成咳嗽了一声。
屋内几人全都看向了门口。
“父亲,姑父。”陈伯鉴朝着门口走来。
乔琰宁也连忙收起来拳头,朝着二人行礼:“见过大伯父,舅父。”
婉琪跟着他一块儿行礼。
意晚正欲走过去心里,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像,顿了顿,不经意间把画像扯下来一些。
“见过大舅父,陈大人。”
唤陈伯鉴表哥是一回事,但见到他的父亲就不该自来熟叫舅父了。
“嗯。”乔彦成摸了摸短须,问道,“你们几人在书房做什么?”
乔琰宁关键时刻直接出卖了妹妹:“还不是婉琪,她想——”
婉琪瞪了兄长一眼,示意他别说。
陈伯鉴眼角瞥到意晚要上前,心思百转千回。他刚刚看到意晚故意碰那幅画了,也看到画像垂落一半,再碰一下就要掉下来。根据他对意晚的了解,她是个稳重的性子,不该犯这种小错误。
除非她是故意的!
乔琰宁:“看祖父……”
话未说完,被陈伯鉴打断了:“回舅父的话,事情是这样的,那日秋猎时我们听到一位老夫人说意晚表妹长得像范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又听琰宁表弟说书房中有一幅范老夫人年轻时的画像,意晚表妹跟画像上的老夫人神韵很像,就没忍住内心的好奇,央求琰宁表弟带我们来书房一探究竟。”
虽不知意晚为何要这样做,但他决定帮她一回。
闻言,乔彦成看向了垂头站在后面的意晚。
“哦?还有这样的事?”
意晚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永昌侯。
意晚幼时曾来过永昌侯府,也见过永昌侯。
今日却是永昌侯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她。
看清意晚的容貌后,乔彦成微微一怔。乍一看,还真有些眼熟,但要说像母亲,还是差了点意思。他只是莫名觉得这个小姑娘非常面善。
陈伯鉴看了意晚一眼,走到了书桌旁,很自然地拿起画像,又走了过来。
“呐,舅父、父亲,你们看看。”
陈培之看到画像后,愣了一下:“呦,彦成,还真有点像呢。”
乔彦成是见过自家母亲年轻时的模样的,画像上的人也与他记忆中差不多。刚刚他初见意晚时已经惊讶过了,在看过画像后,反倒没了特别惊讶的感觉。
“确实,嘴巴有点像母亲。”
说完此事后,乔彦成思及有事要和大舅哥说,便对几个孩子道:“外面上了些你们孩子爱吃的甜点和果子,去尝一尝吧。”
书房本就是重地,不该他们过来,几人都听懂了永昌侯话中之意,赶紧离开了此处。
意晚刚刚一直在观察屋内几人的神色变化。
这些人无一例外,在看到外祖母的画像时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和惊讶。
永昌侯在看到画像时的反应最平淡,不过,她注意到他在见到自己时反应可不算平静,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这样就够了。
说多了反倒是会让人怀疑她的用心。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有了阳光和雨露,就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总有一日,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离开后,乔琰宁和陈伯鉴去了前院,意晚和婉琪去了后院中。
意晚发现母亲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不过人群中依旧没了二妹妹的身影。母亲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跟各个府上的夫人们套着近乎。
过了没多久,宴席散了,各个府中的客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乔氏离开时,意晚跟在了她身后。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过来了,递给意晚一个东西:“表姑娘,这是大少爷给您的药。”
看着手中的药瓶,意晚道:“代我谢谢表哥。”
乔氏瞥了一眼意晚的药瓶,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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