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伊莱洛克菲勒时任帝国法院首席大法官,前途无量,可却死在了冬山家族的暗枪之下,这么多年,世人皆以为他是为亚历山大杜邦而死,然而真相却与之相反——有人要伊莱洛克菲勒的命,那天晚上的鸿门宴,他必须死,而且要利用他的死,将洛克菲勒家族复仇的怒火矛头转嫁到杜邦家族身上,最好的局面就是这两个大家族互相争斗,斗他个两败俱伤。”
气氛凝重到极点,一时间无人出声。
“当年有一封实名举报信交到了你父亲手上,上面有详细的名单。”宋志叹了口气:“我估计你父亲顺着线索查了下去,才招致杀身之祸。”
蒂尔眉尖拧起,他想起加百利出院时在车上说的话。
“你得沉下气,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趟浑水你也蹚了,又得到了什么?”
“你父亲年轻也是这个性格,为了查清楚案子,得罪不少人,我不想你像他一样。”
说不定父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证据呢。”蒂尔嗓音干涩,棕褐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温度。
“没错,”兰斯菲德冷冷开口,一双透亮的蓝眸紧紧盯着宋志:“既然你说在书房看到了报告,那么现在就拿出来。”
宋志苦笑:“我哪里知道加百利出了门,中途竟然还赶了回来。他是个狠人,见书房有人,干脆引燃烛火火烧书房,我要不是弄伤了他,恐怕早已都死在里面,那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带那些东西呢。”
他卷起袖口,泽如离得近,看他手臂上果然有烧伤后的伤痕。
宋志看向蒂尔,道:“加百利既然这么多年没有将东西销毁掉,说不定也有他的顾虑,你们警察审问罪犯不是很有一套吗,人都抓到了,还怕撬不开他的嘴?”
蒂尔垂着眼睫,沉默了一会儿,走到病床前。
“你终身不得返回帝国,还是交给我吧。”蒂尔沉声说:“我会查清楚,给你的父母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轻声说:“我也想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秦墨看了兰斯菲德一眼。
蒂尔抬眸,兰斯菲德正锁着眉头审视着他。
世家恩怨,昔日宿敌。
可笑的是,原来他们都被人操纵在鼓掌之中这么多年。
蒂尔想了想,低声道:“这次前来,太子殿下让我传话给你,他特意请示了皇帝陛下,念在你将功抵过的份上可以宽大处理,免除无期徒刑,按照之前的判决书处理,你被驱逐出境,终身不得返回帝国。”
兰斯菲德静静听着,无声在心中冷笑。
皇帝恐怕动了想吞掉杜邦家族占为己有的念头。
思绪千回百转,兰斯菲德思忖半晌,最后点了点头,秦墨便将伸手将秦家当年签署的保密协议和附件递给了他:“拜托你了。”
蒂尔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宋志已经将背包背在身上,笑了笑:“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先告辞,以后也不要联系我,压了这么多年的担子终于可以放下了,以后的路交给你们自己了。”
泽如拉住他,似笑非笑道:“别啊,怎么说也得感谢你,请你吃个饭一起再聊聊呗。”
“不了。”宋志对秦墨说:“秦公子,你多多保重身体,我先行一步。”
他走得飞快,好像有种卸掉责任的愉快。
兰斯菲德低头看着秦墨:“伤口还疼吗?”
秦墨的眼眸明亮如星,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疼。”
兰斯菲德握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抬头,瞥了泽如一眼。
泽如:“”
他烦躁的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出去抽根烟,你们聊。”
等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兰斯菲德躺在秦墨身旁,他穿着一套宽大的病号服,银发散在脑后,秦墨嗅着他身上的冷香,静静凝视着他,开口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兰斯菲德淡淡一笑:“那个宋志说的半真半假,谁知道呢。”
秦墨微微一怔:“原来你也怀疑?”
兰斯菲德沉默片刻,突然凑近亲了亲他高挺的鼻梁,轻声说:“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过平淡的日子。”
执念,权利,欲望无一不是危险的漩涡,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经历这么多风浪,兰斯菲德深切感受到,死亡才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非人力可撼。
他不愿意再去冒险,也不愿意再让身边人陷入危机之中。
秦墨眸光闪动,满眼只有他一人。
码头的风吹得旗帜飘摇不断,天灰蒙蒙的,连带着海水颜色也不清澈。
夙纱开着车窗,远远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夙纱连忙下车迎接:“二哥!”
“嗯,上车说。”
“宋志”长腿一迈,坐在后排脱掉那件半旧不新的皮夹克,拢了拢有些长的黑发。
车窗关上,夙纱乖乖坐在他身旁,打量着他的侧脸,讨好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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