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叫褚良俊,是您们女儿简纨的第二任丈夫,没能在婚前过来是我的失职,请您们原谅。”
而后上前拥抱了她,说自己还要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再来。
他肯回避已经很照顾她了,简女士没能说话,只目送他离去。
其实她有很多的话想同自己的父母说,再婚,孩子读书上学……但每件事沦落到嘴边就哽在了喉咙处,卡死,无声。
所以话还没说,光是看着父母的遗容,眼泪就落下来了。
“爸。妈。”
斜风细雨正尽兴,吹吹打打浇透了她的身体。
“女儿不孝。”
有时候不一定是真的不孝顺,而是唯有此番才能消弭心中的愧疚。
许寂的死一直都是压在她心上的大石头,不会削减分毫。尽管孩子如今看起来同常人无异,但为人父母不可能摘得掉责任。
只能来见父母,才能卸下心里面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痛痛快快地骂自己一顿。
褚先生去买了不少看起来花花绿绿的东西,有用于焚烧的纸屋,买的是特别浮华的双层大别墅,有能在这里风吹雨淋一两年都不会坏的塑料假花。
总之看起来能叫这片地看起来子孙繁多的样子。有些,过分热闹了。
不排除是想在老丈人、丈母娘面前稍微表现下的意思,但看起来太夸张了,甚至一时半会儿没想通这么多东西他一个人是怎么拿上来的。
也就是到这一刻,简女士才想明白为什么父母在生前死活不同意她离婚。因为有一个人能陪在身边,哪怕只是这样远远看着,也确实能叫人舒心很多。
所以也会有坦白的这一天。两个人坐在满脚泥泞的车里,各自收拾时,忽然开口:
“之前觉得没必要同你说,毕竟静儿是我的孩子,怕说太多会让你觉得我在强迫你认她。”她说话的时候都没看他。她时常如此。
“她四月份的时候出了意外,没活成,现在待在那个男孩子的身体里。”看吧,就算是早已习惯了,真正讲起来的时候还会觉得荒唐,“那时候我状态不太好,所以没办法早点带你来。”
一直拖到所有的梦哪怕在这一刻突然碎裂也不会崩溃的时候,才有勇气交心。
两个人赶到褚先生老家的时候已是半夜两点。其实应该在镇里住下的,但简女士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爸妈还在等,多少陪他们过一夜吧。
他的父母已经七八十了,不年轻,身子也不算晴朗。见大儿子终于肯领着妻子再次回家,就算陈年有多少不愉快,也都消散了。
只有褚母还跟年轻人一样。
“小简,你第一次来,把这个收下。”褚母几近枯萎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不轻薄的红包,算是见面礼。
褚先生没插话,她便听话地收下。
其实应该要陪父母多说几句的,但实在是夜深了,所以两个人凑合着用山泉水随意冲洗了一把,在多年未用的床帐里睡下。
有人合上了床幔的帘子。他们又在封闭的空间里相处,褚先生有话。
“我妈一直要我生个孩子,我前妻因为这件事和她闹得不开心,所以我已经有十几年没回过家了。”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自私。
“我前妻身体一直不好。我一直知道,但那时候年轻不懂,以为只是身体弱,所以尝试着要过好几回孩子。他们都早早流掉了。我不忍心看她受折磨,才选择了丁克。”
“如果明天我妈非要拉着你说这件事,你就说你年纪大了没法生就行。不用太把她的想法放在心上。”
褚先生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尽人意,和简女士这样优秀的女人相比,逊色不少,甚至不能视作当丈夫的绝佳人选。
但。他停了下来,在半昏的夜色里摸到了简女士的手,又霸道地抓在了手心。
没有人会不喜欢简女士这样的妻子。回到家就有饭吃,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尽管他从来没用封建礼教的那套要求她,但这一刻必须要承认,作为享受的那一方,非常舒适。
她睁着眼睛,望向白色的帐顶,问,“你打算和我谈心么?”
简女士知道褚先生的心里是有其他人的。他不像自己,是经历了失败的婚姻而来。他痛失了自己在这世上的爱人。
其实这很矛盾,他为了照顾前妻,隐忍多年,明明那方面永远得不到满足——他的前妻不知道、也应付不了他这么强烈的需求——他也还是陪她过完了她这一生。
她没想过要真的在褚先生的心里占据什么位置,尽管他说分得清楚自己的感情。
“纨,虽然我知道这种话听起来很不人道……但我确实在思念前妻的时刻又爱上你了。”褚先生本来可以说许多的花言巧语来装饰自己,可转过头看她的时候,都吞进了肚子里。
已经不是少年人了,对很多事物的看法都有了巨大的转变。那时候以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都化作了如今的贪恋。
过去的爱不能否认,眼下的感情不想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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