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在沾沾自喜,想着终于有一回她们也能在同学面前光明正大的翘课。谁知道一进老师办公室就撞见许枷那张僵硬的脸。
双胞胎你看我我看你,下意识用唇语质问对方是不是做了什么惹爸爸的生气的事情了,再偷摸地看他,窃窃私语,一步也不敢凑近。
许枷向来好脾气,工作的事情再烦也很少带回家,可只要心情不好了,谁也哄不好。在男人身体里就抽烟发闷不说话,在女人身体里就没缘由地又气又哭。
还是姐姐胆子大点,一只手抓着老师的办公桌,小心翼翼地问,“爸爸,你叫我们出来干嘛呀?我们还有课呢。”任何时候,装好学生都是不会错的。
许枷听见女儿说话,才稍微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居然受宋烟这么大的影响,以为自己硬撑着,装得好,没人能看出来。
“奶奶生病了,我带你们去拜访。”他以这样的理由为孩子向班主任请假,“老师,具体要请多久的假可能现在还确定不了,但如果是长假的话,还得麻烦您把作业发我一份,我会在家督促她们完成。”
又是请假又是奶奶又是探病,俩孩子的心里跟过山车一样,也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难过。
“我们走吧。”许枷牵起孩子的手,冷冰冰的,又生又硬。走了几步,男人记起所谓的礼节,叮嘱道,“……见面记得喊奶奶。”
好像都是这样的,父辈和祖辈的恩怨传不到更小的那一辈。就像闻珠闻玉不知道许枷已经有十几年不喊宋女士为妈,每次见面直呼其名。就像许枷不清楚,为什么母亲甘心堕落站街卖淫,也不肯低头冲父亲认个错回家。
所以这种只存在于两辈之间的恩怨呐,就只折磨与之相关的两代人。不能更多。
双胞胎提心吊胆跟着许枷走的这一路,心里只想着:一会儿见到奶奶得多说点好话,表现得乖点,也许是因为奶奶生病太严重了才叫爸爸的情绪这样差。
可许枷给宋烟找的这座监狱看起来就不像正经医院,围墙里的第二道就是电网。闻珠胆子大些,替妹妹问,“爸爸,奶奶就住在这里么?”
“嗯。”他看着惨白色的建筑,笃定道,“她就住在这里……没事,别担心,妈妈也在。”许枷很勉强地扯了笑容,伸手拍了拍孩子们的上背,要她们安心。
妈妈也在。闻珠和闻玉松了一口气。
所以这是双胞胎与宋烟见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小的没多少感觉,觉得这次见面好像就是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女人一同喝了半杯热水,可大的看着她们,没能说出几句话。
这么沉默,被死寂充盈的会面。
“奶奶。”她们其实会觉得这样的主动来得有些抹不开面子,叫人脸红心跳。所以喊完人还要看爸爸妈妈的脸色。
许枷听见“奶奶”二字,浑身都不适应,一个人站着靠在窗边,轻吐了两口气,任由温暖的水汽把窗户玻璃印出一团白雾。不该是这样冷漠的反应,许寂伸手拍了拍他,要他在孩子面前装像点。他却推开妻子的手,没理会。
“奶奶。”宋女士的头发都没怎么认真梳,松松垮垮的,一缕伴着一缕。“我竟然有这么老了。”她说话的时候忽然沮丧,总觉得穿漂亮衣服、买名包、坐豪车好像就在昨天,“我住进来的时候,小枷才上大学,现在十多年过去,孩子都这么大了,上前来,奶奶给你们一个小红包。”她说完,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袋里摸出两个破旧的红包,塞得鼓鼓囊囊的,放进双胞胎的手里。
又说,“拿回去再拆,给爸爸妈妈看到要拿走了。”吓唬她们。
孩子是拒绝不了钱的诱惑的,她们暗笑,呲牙,看了眼许寂就大着胆子上前接,妹妹接过和姐姐的放在一起装进口袋,异口同声道,“奶奶要好好养病,等奶奶病好了,我们天天来。”
童言真是无忌。
与其说宋烟想见见孩子,不如说,她想看看这四个人是怎样组成家庭的。孩子们会喜欢小枷这样的父亲么?许寂作为妻子都是如何照顾小枷的……不如说,她还想看看那个没冠上许姓,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的小枷是什么模样。
过去了好多年,她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所以这一刻,其他人都成为配角,安静地看着这场不欢迎观众的黑白戏剧。
“你还记得你三岁生日那天,我赶在镇上唯一一家蛋糕店下班之前,买了一块它们没有卖完的奶油蛋糕的事情么?”宋女士维持原样,颓靡着,卷曲着,一点一点描摹小孩子的模样,再把许枷重新套回去。
“肯定不记得了,你才三岁。”她才笑起来一点,就又落下。
许枷抿了抿唇,终于转过了身,看着女人的背影,回答,“记得。”
“那是人工奶油,很腻,很难吃我吃了一口就吐了。你说了我两句。具体说什么不记得了,应该是要我听话乖一点的。然后一个人拿着勺子把那块蛋糕奶油吃完了,说吃完蛋糕生日愿望才会实现。”
宋女士脸上忽然晴朗。许枷很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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