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是前殿,是朝会之所。宣政殿是乾元殿之后,是皇帝处理日常政务的地方。而蓬莱殿就位于宣政殿之后,有时是皇帝居所,有时作为皇后或者宠妃的居所。厉帝荒芜政事,长居新建的仙露宫,宣政殿蓬莱殿就空置下来。郑湘坐着肩舆来到蓬莱殿,上下打量,精巧清雅,与凌波殿同样的风格。郑湘心满意足,带着香兰绣的荷包,要去感谢姜榕。此时无大臣过来,郑湘被直接叫了进去。她一进去,就看见姜榕地坐在椅子上,笑着朝她招手,意气风发道:“你是不是过来想看看我威风的样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让我把礼行完。”郑湘嗔了他一眼,姜榕起身走到她面前,饶有兴致地看她行礼。“妾参见陛……”郑湘还未行完礼,就被姜榕粗鲁地拉进怀中。滚烫的双唇从郑湘的红唇,经过喉咙一路往下。郑湘浑身颤栗不已,身子被姜榕压得往后仰。“我的淑妃,”姜榕哑着声音喃喃道:“我的淑妃。”他的手不断抚摸着郑湘的后背,郑湘顺势倒在他怀中,正是干柴烈火之际,突然外面有人通禀说,陆大人来了。姜榕一顿,将人放到榻上,郑湘气息微喘,瞅着他幸灾乐祸地咯咯直笑。姜榕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危险地看向郑湘,道:“晚上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他整了整衣裳,面沉如水,梁忠噤若寒蝉。这主子与娘娘进展也太快了吧……他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了,骂自己坏了主子的好兴致。姜榕来到正堂,收敛神情,让人宣陆观进来。陆观是他看重的年轻臣子,此次前来怕是有什么要事。“臣参见陛下。”陆观行礼道。姜榕一脸微笑道:“爱卿请起,上茶,看座。”陆观反而却跪下来,这让姜榕十分疑惑,道:“爱卿是有什么难处吗?尽管说出来,朕为你做主。”陆观沉声道:“臣投奔陛下之前,曾说过臣有一表妹陷入昏君之手。”姜榕想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便笑道:“难得你这么深情。厉帝的妃嫔,除了一位生育过的嫔妃,其他人皆赐金还家。你的心上人姓什么,你领走便是。”陆观闻言没有立即谢恩,姜榕心中不知为何涌出一股不安来,他猜出陆观的心上人不是徐纨素,就是他的淑妃。果然。“微臣心仪之人郑氏,为厉帝前左皇后,还望陛下成全。”姜榕握着茶盏的手,轻轻颤动,他惑于郑湘的美貌,又喜欢她鲜活的性子。江山要,美人也要。姜榕垂下眸子,掩下翻腾的占有欲,朗声笑起来:“郑姑娘身份特殊,不比寻常,你的父母会接纳她吗?”陆观抬起头,道:“微臣与郑氏既有婚约,又是姑表之亲,家父常为郑氏进宫一事深感内疚,家母……家母必定会明白我的心思。”“放屁,她才不会呢!”郑湘俏脸含霜,从暖阁中转出来,瞪着陆观道。她当年寄宿在陆家时,舅妈就看她不顺眼,将她视作阻拦儿子上进的狐媚子,一心想为儿子娶个高门大户的女儿。陆观看见郑湘惊呆了,几年未年,表妹的容貌长开,更加夺人心魄。“表妹……表妹性情散漫,还望陛下恕罪。”陆观忙为郑湘求情。郑湘冷哼一声,转过身面对姜榕,不情不愿地行了礼,一双眼睛狠狠瞪了一眼他。这人毛病吧,他又不是表哥的心上人,乱许诺什么。自从进宫后,郑湘就决定再也不回陆家,哪怕渴死饿死,都不会再回陆家。舅妈为了舅父表哥的命能逼迫她一次,也能逼迫第二次,第三次……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皇家的妾与普通的妾不同,她是主子,若得皇宠,便是皇后之位也是触手可及。“我来替徐姐姐谢陛下恩德,偶然听见亲人说话,心急之下御前失仪,望陛下恕罪。”郑湘像模像样道。姜榕宽宏大量:“无碍。陆卿,郑姑娘身份特殊,又有贤名,朕亦不能强迫她。若她……”姜榕突然想起郑湘之前想要回家的诉求,便止住语言,目光幽沉地盯着郑湘。“表妹……”陆观一副可怜受伤的表情看着郑湘。又是这种表情,郑湘心中生出一股无名怒火来。她强忍怒气,对陆观道:“表哥,舅父身体可好?年幼婚约不过戏谈而已,我六年前入宫,便与表哥再无瓜葛。我现在生活得很好,还望表哥转告舅父,不必为我挂怀。”说罢,郑湘不等陆观说什么,朝姜榕失了一礼,告辞离开。姜榕眉头一挑,目送郑湘的身影远去,然后无奈地对陆观,说:“陆卿,回去吧。”陆观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失魂落魄地起身往宫外走。郑湘气冲冲地回到蓬莱殿,连话本也看不下去了,坐着生闷气。
“气性这么大?”姜榕待陆观走后,追随郑湘来到蓬莱殿。郑湘哼了一声,道:“他真是莫名其妙,我稀罕他的拯救啊?我过得很好。”无论是厉帝时,还是跟了姜榕,郑湘觉得她过得畅畅快快,潇潇洒洒。姜榕听了,心情大为高兴,斜靠榻上,好整以暇地听两人的过往。“我小时,他每次对我好,都会引来舅妈的难听话,烦都烦死了,说又说不通,一直沉湎于自己的付出。”“一首不知所谓的诗连累我娘哭几天。若非世道不好,我早带着阿娘出去生活,不受这冤枉气。”郑湘每每想起往事,就气不顺。姜榕听完,伸手将郑湘揽在怀中,轻柔的声音在耳畔想起,道:“一群不知所谓的人,不必理会他们。已经过去了,你以后就留在宫中。”这话温柔地简直不像从姜榕嘴里出来的,不过郑湘没有注意这些。但是姜榕赞同她,劝慰她,这让郑湘满意不已。“嗯。”郑湘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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