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受创伤,又连施强招,如今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纵然神龙手汇集尾火焚炎掌力直推向前,但巨船却如攻城锤一般硬生生撞开他的双手,而船尖刺穿他的期门穴,龙君惨嚎一声,被斜钉在地上!
巨船幻化消散,墓室之景如旧,若不是颓倒在地的龙君,子慕还只当方才是一场幻觉。
而宁悠悠也依着墙软软倒地,口中道:“有惊无险……本姑娘的卦果然没算错,不过,这惊得也太过投了吧……”
眼见龙君已败,心神松懈之际,却在此时,惊变再起!
原本被遗忘在地上的虎符,陡然溢出浓黑如墨的煞气,方才还被炎火烘炽的火热的墓室瞬间降温,下一瞬,煞气化作一只猛虎,咬向龙君身躯,龙君身子无事,元神却被从身上拉扯而出。
煞气凝成的猛虎此时好像两只老虎缝在一处,左边占了大半个身子的是先前的那只黑纹虎,右边一小半则是斑斓虎,像极了虎君的兽形。
而后竟一边大口嚼咽着龙君的元神一边发出声音道:“哈哈哈,好兄弟,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该融为一体,肉身是,元神也是,才不负当年情义!”
“果然是虎君!”众人大惊道,原来虎君方才被龙君所杀,却在被吸收之前,将元神投入了虎符之中,与虎符中的虎魄融合,待到龙君无力抵抗时,才突然出手报仇。
龙君方死,虎君又来,见得如此,众人再度紧张起来,纪凤鸣却摆手拦住其余二人,道:“等一等,事情有转圜。”
便见猛虎大口大口吞食龙君元神时,属于虎君的那半边身子也逐渐减少,待最后一口元神咽下,虎君也随之消失。
纪凤鸣这才叹口气道:“果然,虎君肉身被毁,残破的元神如何能炼化虎符?他不过是恨极了龙君的背叛,才会将自身喂食给虎魄,让虎魄染上他的恨意,替他报仇,如今仇怨得报,虎君的元神自然也就被消化,这对兄弟,到真是生死与共,永不分离了啊。”
看着煞气渐渐安稳,纪凤鸣舒口气道:“现在,应该无事了……”
“无事个鬼啊!”子慕大叫一声,未及得松懈,却见猛虎身形一跃已向他扑来,子慕匆忙一个翻身避闪过去,“这家伙可不像吃饱的样子!”
“怎会?”纪凤鸣亦颇觉失算,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留情了,只一个兽魄而已,咱们联手将他制服。”
话音一落,纪凤鸣却觉得那老虎笑了……
虽然不知道老虎笑起来该是什么样,但却分明觉得,他就是在笑,而且还是嘲笑。
却见一团一团煞气从老虎上分出,化作一个个人形,上半身赫然是方才被他吞下的龙君、虎君、猴君等人,下半身则是一团气体连接在猛虎尾巴上,竟赫然分出了数百余人,将墓室围得满满当当!
只?一?个?兽?魄?而?已?
开什么玩笑!
“是伥鬼!”三人同声惊呼道,传闻人若是被虎所吞食后,魂魄亦会为虎所役使,沦为伥鬼,继续虎害人,“为虎作伥”一词便是有此而来。而眼前的,确实皆是伥鬼无疑。
猛虎再一啸,众伥鬼如听从号令,已自四面八方围攻而来,三人面色大变,急忙背心相抵,再度迎战,伥鬼是煞气所凝,既可攻击肉身,也可突袭元神,当真防不胜防。
三人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子慕和纪凤鸣各施展剑法术式,紧守方寸之地,而宁悠悠以卦签为暗器补隙,防止有伥鬼攻击元神,但伥鬼源源不断,好像杀之不尽,而更要命的是——
子慕挥舞着剑扫开两只伥鬼,同时颤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伥鬼好像是按军阵排列!”
纪凤鸣早就有心突围,但却是困守其中,难以脱身,此时也面色发白道:“盘蛇阵,却是是困敌之阵……你们说,那只虎魄是不是会兵法……”
“你可别吓我,”宁悠悠甩出五根算签,刺落飞扑而来的伥鬼,不敢也不愿信道:“它现在是一个器灵,过往是一个野兽,怎么可能会兵法!”
纪凤鸣一挥扇,化出一道火圈将三人罩在其中,暂时得以喘息,才道:“它是调兵遣将的虎符,还是兵家始祖吴起的虎符,甚至可能天下诞生的第一块虎符!”
子慕道:“不止是军阵,你有没有感觉,咱们与十二星相相斗,最后是被他坐收渔利了!它一开始就想吞了我们所有人,但却难以做到,所以才会装作无害,等我们与龙君虎君先斗上一阵,最后两败俱伤之际它才出手捡便宜!”
三人越说越觉得推测无误,他们皆是聪明之人,却不想被一只兽魄在智慧上占了便宜,只觉若是这般死了,那简直是荒唐的可笑。
“解破了机关,过了吴起考验,杀败了十二星相,没想到最栽倒在一只畜生身上……”
“兵法……吴起……考验……”宁悠悠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口中喃喃自语,忽得浑身一震,道:“我知晓了!你们两个给我开出一条道路,我可能有办法解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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