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身板,也就四五岁的模样,应该是她的孙子。
如今是三月初,天气还凉着,这祖孙二人穿着单薄,鞋子也破了,露出脚趾头,男童一双小手红肿着,冬天生了冻疮还没好。
中年妇人一见她来了,面上一喜,忙站起身来,许是身子虚弱得紧,就这样站起来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身边的男童也懂事的紧,忙伸手扶她,可小小年纪的他怎么扶得了大人,一下就被重量压得摔了,许是疼了,摔了之后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哭。
中年妇人见他摔倒了,一声带着心疼的声音响起:“哎,照儿。”
沈月娇使了个眼色给夏兰、夏雨,两个丫鬟都是机灵的,只需一个眼神就意会,忙上前扶起那男童,又扶着中年妇人坐下。
沈月娇温声问:“大伯母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中年妇人看了眼身边的孙子韩照,声音哽咽道:“侄媳妇儿,这是我的孙子,韩照。照儿,来见过婶婶。”
那个叫韩照的男孩儿听后,看向沈月娇,乖巧地喊一声:“婶婶好。”
今天会死
“大伯母!”
沈月娇见状,惊呼一声。
夏雨连忙上前查看,见人还有呼吸的,道:“夫人,她晕过去了。”
沈月娇这才松了一口气,忙道:“快去请府医过来。”
夏雨应声,快步出了会客厅。
沈月娇看中年妇人毫无生气地靠在椅背,双眸闭合,这样估计是病了,还病得不轻,人是在自家晕倒的,就算过去有恩怨,那也得救治,不然被传了出去,别人会说韩首辅家人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让病人就坐在椅子上也不太好,便让一个粗使婆子将人背到厢房,沈月娇也跟着过去看看等会儿府医诊治后怎么说。
“祖母!”
韩照一见祖母被人背着走,快步跟了上来,喊了两声都听不见回应,眼泪哗啦的就流了下来。昨天祖母也是这样,在破庙里睡着了,喊了好久才醒来,吃了一个锅锅头才有点精神。
沈月娇是做母亲的人了,见不得孩子哭,看韩照一边哭一边喊着祖母也揪心,忙上前牵着孩子的手,想要安慰他。
这不牵还好,一牵上那只冷冰冰的、粗糙的,长了冻疮,又瘦的剩下皮包骨的小手,她浑身一僵,她不由得心疼韩照,因为大人的过错,才让他小小年纪受尽磨难。
韩照忽然被这位漂亮的婶婶牵住手,暖意从手中传来,他茫然抬头,一双漆黑的眸子不解地看着沈月娇。
沈月娇柔声安抚:“照儿别哭,祖母只是累了,睡着了,她睡一觉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就醒来了,婶婶带祖母去睡一觉。”
韩照点了点头,又低头看到握着自己的手,婶婶的手干净又温暖,比母亲的手还要温暖,但自己手脏,瞬间感到局促,忙抽回手,不能弄脏了婶婶的手。
沈月娇倒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孩子不喜欢陌生人触碰,毕竟她小时候也是这样,不许陌生人碰的。
那厢,韩子非刚散值回来,就听到管家说家里来了客人,一听到什么大伯母,眉头瞬间就皱得紧紧的。
他那大伯一家已经几年不出现了,现在怎么又出现了?过去的事他也不计较了,只要不来找他们家麻烦就好,但若是来找他们麻烦,就决不轻饶。
管家偷偷瞧了眼自家大人的脸色,趁着大人还未对他生气之前忙道:“她带着一个小男孩儿来的,刚又晕了过去,夫人将人送到厢房了,又请了府医去看,如今夫人也跟着过去看了。”
韩子非听后,脸色未有缓和,原本不想理的,可一想到自家的小妻子也过去了,便抬步去厢房看看怎么一回事儿。
他刚到厢房,就看到妻子坐着,脸色凝重,妻子旁边也坐着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面黄肌瘦,头发枯黄,生得很瘦弱,一看就知是营养不良。
看着这年龄,又看了眼床上昏迷中的中年妇人,这孩子估计是他那大伯母的孙子。
临终托孤
知道这位大伯母今天会去世,沈月娇也没离开厢房,怕韩照一个孩子面对这样的噩耗会受不住。
是他爹的错,害得家破人亡,韩照才六岁就孤零零一个人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今天让他知道唯一的祖母也没了,也不知会如何。
沈月娇没离开,韩子非也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等。
没过多久,中年妇人就醒了过来,韩照一看到床上有动静,就第一时间跑了过去。
“祖母,您睡醒了?”
中年妇人看到孙子,满脸的不舍,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最不舍得就是这个孙子了,如今孙子还没安置好。她真是后悔不迭,早知当初就不要那样对韩子非了,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有求于人的时候,人家估计也不会以德报怨。
中年妇人侧头看沈月娇的时候,也看到韩子非,她感觉浑身一冷,这个侄子在,侄媳妇估计不会答应她的请求了,但为了孙子还是要腆着脸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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