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第二下。
第二下瞄准的是圣洛斐斯的喉咙。
那里同样没有被鳞甲覆盖,所以还是洁白柔软的样子。
他捅穿了圣洛斐斯的声带和气管,于是圣洛斐斯就没法再呼唤他。
他只能徒然睁大金眸,看着眼前吃力喘息的人皇。
而这一回,他可用的几根共生体终于上线了。
触肢们同时贯穿了尼禄的腹部和胸腔。
尼禄剧烈地喷出血沫来。
但他仍在勾唇微笑,红眸燃着燎天的烈火,是始终吸引着圣洛斐斯占用的样子。
“……我给过你答案的,圣洛斐斯。在偿还罪孽与帝国之间,我曾竭尽全力找寻一条出路。但你却那样轻而易举地否决。那么,身为一个君主,纵使要背负罪孽,我最终也只能这样做。”
尼禄的身体在往前踉跄,但他紧紧攥着那枚碎片,让它刺入圣洛斐斯更深的血肉里去。
随后圣洛斐斯发现,尼禄并非是支撑不住向前倾倒,他是在用身体仅剩的所有力量,将他撞往舰桥的边缘。
而下方,是正在急剧沸腾翻涌的巨大核心炉。
当两人同时越过舰桥折断的边缘时,尼禄并没有松手。
圣洛斐斯的金瞳猛地缩紧。他像是下意识一般,在空中反抱住尼禄,口唇大张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他的声带被鳞甲破坏,他说不出话来。
而贯穿尼禄胸腔和腹部的触肢,则迅速将自己抽出,试图攀上周围断裂的舰桥。
但尼禄朝下方越来越近的核心炉,随手丢了一个什么东西。
动作相当随意,仿佛只是丢了一枚废纸片。
那是他始终藏匿在衬衫夹里的微型炸弹针。
“对你来说,我毋庸置疑是第二次犯下罪行的人类。”
尼禄说。
急速坠落中,他唇角的血沫在往上掠升,耀眼的银发也完全飘开,露出他那秾艳如画,却始终凌厉的眉眼。
“……但此间人类一切罪行,由我一人来承担。”
他们双双落入如日冕层般灼热的核心炉。
圣洛斐斯听见遥远的诗歌。
不知道是谁在念,也不知道是出于哪一个和煦的午后。
原来是少年在轻声地念:
一个绝望的人,没有回声的话语
我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
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
在这贫瘠的土地上
你是我最后的玫瑰
紧接着,微型炸弹针的倒计时归零。
——炽目的、横贯数千光年的白光。
在永恒寂静的深空。
在所有转头回望的人们,瞬间充血的视网膜内。
——以一种无声而轰烈的姿态,刹那间盛放。
……
…
小尼禄慢慢睁开眼。
壁炉噼啪作响, 温暖的火光投映在大城堡的窗户上。
一大堆抱枕和毛绒玩具正环绕着他。
银发的小皇子坐在里头,顶着一头乱毛,看上去也像是个大号的毛绒娃娃。
他坐起来, 表情一度很迷茫。
脑袋摇晃了一会儿, 又咕叽咕叽地揉眼睛。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连白狼也不在。
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落着一层温暖的、很浅的蔷薇光辉。
小尼禄唔唔唧唧叫了会儿人, 也没人搭理他,他便只好拖着一只长手长脚的狮子玩偶, 赤着脚踏过地毯, 推开门出去。
城堡里空空荡荡的,但倒也并不让人觉得害怕。
那层淡淡的蔷薇光辉,笼罩在城堡的每一条过道、每一副画像上,看起来非常美好。
而很遥远的地方,似乎还传来宴会的觥筹交错声。
钢琴的音符如梦幻般流淌,落在每一级蔷薇色的阶梯上。
小尼禄光着脚,从一级级回旋台阶走下, 手里拖着的狮子玩偶在台阶上扑踏扑踏,吃了一脸灰。
经过楼梯口几扇小窗时, 他意外看见城堡外有好多狼骑。
狼骑们三三两两分散着,有的在帮他投喂小马驹,有的在拿着小水壶浇花丛,有的在被母马追着啃耳朵。有的就只是挠着脑袋走来走去,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啥好。
小尼禄总是能认出来。
他知道那都是他的狼骑。
“喂——”
小皇子从窗子里探出脑袋, “你们有谁见到阿列克谢了吗?”
狼骑们齐刷刷抬起脑袋, 又齐刷刷摇头, 看起来也好困惑。
不过, 还是有人给了他答案。
厨师帽狼骑指着庄园门口:
“刚刚好像在那里看到过他。他那颗狼头在门口一闪一闪的,后来就又突然不见了。”
小尼禄听得满头雾水。
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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