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他在培养罐中苏醒后被人推送到d区的路上、与一辆带血的绞木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就知道。
最坏、也是必然的结果已然发生。
他终是辜负了他与她的信任。
从那一刻开始,也许他的目的就已经变了——他明白林希的遗愿,尽管那与自己的所求相悖,但他依旧铤而走险地挑拨迷雾与‘焰火’对立,诱导迷雾掌握更多真相,为此不惜背叛信仰,将永恒之心的秘密借迷雾之手,公之于众。
就算七年后,再见潮汐,前功尽弃。
好在那帮反叛军也足够疯狂。
“哧。”
唐诏轻笑了一声,又问了一遍:“所以,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对么?”
“……抱歉。”
“……”
一室沉默。
许久,唐诏撑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远;言笑想拦,张口后却是没出声,眼巴巴看人消失在视线之外。
好在没一会儿,那人又重新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水,稳稳地递了过来。
言笑:“?”
“加了蜂蜜。”唐诏道,“久饿未食,不易吃过腻。我这儿没有修复机,只煮了些粥,还需要等一阵子,一会儿一起喝点。”
几乎是抖着手接过,言笑捧着杯子愣是没敢喝。
“喝吧,虽然蜂蜜放了许久,但我尝了下,检测没毒。”见人没动作,唐诏又皱起眉,疑惑道:“不是你说要水?怎么,加过蜂蜜就不叫水了么?你只喝h2o?”
言笑赶紧摇头,端起杯小抿了一口。
是甜的啊……
好吧,不过确实不是所有透明液体都非要是苦的。
他还记得要礼貌,小小声道:“……谢谢。”
唐诏点头应了,召出悬浮椅坐在床边,颇有正式交谈的架势:“现在来谈谈吧。就算没意义,我也还是想知道,七年前最后一夜,林希为什么选择了你?”
“我没细问。”言笑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攥成一团,声音低低,“听她说是要做一个很重要的生日礼物,只差一具基因载体。于是我便答应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林希想带走永恒之心。”
“这么草率?!”唐诏绷不住笑调侃道,“难不成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还是说林希救过你的命?”
“算是吧。”言笑神色认真,与之截然不同的反应,甚至略带戚然,“林希在‘焰火’的时候,经常扮作潮汐与我做|爱。”
做……做什么?!
这这这能播么?
唐诏是真没想到看着文文静静的少年开口什么都敢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而当事人毫无自知,低哑着说完:
“她用潮汐的语气和相貌一遍遍地说喜欢我、进入我……在那段日子里,这些回忆是唯一的救赎。”
露骨又隐晦的心迹表白。
言笑明目张胆地、将炽热的视线投射过来,尖锐地对上唐诏茫然的双瞳,似乎要透过他怀念故人,又好似要看破他拙劣的伪装,窥探真相。
“你…那也不能就……”唐诏张了张口,微微错开这份凝视,支支吾吾半响说不出相劝的话,生硬地转换话题道,“偷窃永恒之心可代表着背叛‘焰火’。”
言笑低头不语。
背叛这个词,太沉重。
相同出身的唐诏是明白此时的沉默的含义,他也没说话,或者说他是不敢说话,毕竟是他失言在先。
久久,言笑似反应过来般道:“那本就是潮汐的心脏。”
唐诏一愣,不自觉摸着胸口,问:“什么意思?”
“你还是没学会……果真强求不来的。”言笑的回答语气淡淡,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近呢喃:“他们折断了金丝雀的翅膀,以为时间久了,它就会忘记……”
“啊?”
学会什么?忘记什么?
胆子真大,胃口也不小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言笑清浅地勾勾唇,转移话题道:“我听林希说,潮汐曾经有很多半身,她只不过是其中恰好成为唯一的那一个。”
“林希天资卓绝,与天赋卫兵仅差一步之遥。”说到这儿,唐诏语气微顿,视线投射到下方床底阴暗的地方,闭了闭眼,继续说道:
“她的出现补全了潮汐所有的缺点,就好像故意设计一般。那些不合格的半身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她足够优秀,此后十九年,他们不断交换身份,成为‘焰火’锐不可当的存在,直到七年前。”
“朝为潮,暮为汐……恐怕谎言说的多了,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自己。”唐诏说着,投过去几分赞许的目光,“难为你也分的清楚。”
言笑接话道:“迷雾也可以。”
唐诏微怔,旋即释然道:“或许吧。我承认在这么多年里,她的确没有认错过,一次都没有。”
“所以计划要杀她的。”言笑低下头,盯着杯子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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