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月奴身子很烫,估计是起热了。”
赵隶棠看了昏昏沉沉的月奴一眼,“还能坚持吗?”
月奴费力的直起了身子,又回去坐好,轻声道,“能”
可他的样子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似的。
“下午不是暍了药的吗?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武泉道, 可能是来的路上风雪大,他身子虚,穿的又不太抗风,这才起了热。”
赵隶棠这才看到月奴身上穿的衣服,连件能挡风的都没有,看着就冷。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钱庄主却端着酒杯过来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赵隶棠才重新坐了回来。
月奴头脑已经被烧的失去意识了,他身子晃了晃,“腾”的一声就倒了下去。
赵隶棠一手就把他扶了起来,一碰到他的身体,果然被烫了下。
“怎么会这么烫?”
武泉连忙给月奴搭了下脉,“将军,烧的太厉害了,需要赶紧降热,不然会烧出毛病来的!”
赵隶棠怀抱着团滚烫,他心也有些烦乱不已。
早知道救下这小孩之后会出这么多事情,他他哎,他还是要救的
把自己的披风裏在了月奴身上,赵隶棠把人打横抱起,急匆匆的就出了宴席大堂。
武泉跟钱庄主和几位大人解释了一番,也要跟着一起离开,他正巧碰见了刚换完衣服回来的沈欢,当即一喜,拉着沈欢就往外走。
“哎哎哎,干什么!我才刚进来!”
“沈师父!人命关天!您快跟我走吧还是!”
沈十九在位子上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自己师父回来,倒是等到了那几位大人过来。
那几人还想借此机会跟裴争攀谈几句,可是刚唤了句“裴大人”,就挨个被裴争阴沉沉的目光扫了一遍,他们有话也全都又咽了回去。
一个个的敬了杯酒之后,便四处散开了去。
那钱大人和魏大人凑在了一起。
“这个裴争,叫他声裴大人是给他面子,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只手遮天的丞相大人呐?也不看看自己都多久没见到过皇上了!”
“就是,你看他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年纪,论起来我们都该是他的长辈不是,对着长辈还摆一副冷脸,真是没教养!”
“他可不是没教养吗,都在外面长到了十几岁了,才被裴家认回去,那性子脾气都已经长定了,裴家再厉害,也捂不热个没心肝的人啊!”
“原来如此,原来是有娘生没娘养”
话音刚落,一只酒杯就直接飞了过来,“嘭”一声砸在了钱大人的头上,把他的头瞬间就砸出了血来。
钱大人捂着头痛得倒在了地上,那魏大人见了,大喊道,“谁!谁扔的酒杯!是谁干的!”
“咻”一声,一只筷子又飞了过来,直接插进了魏大人的发冠,把他的头发弄得凌乱不堪。
在场的人都被吓住了,那些女眷们也都不敢吭声。
裴争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位子离得那个钱大人和魏大人并不远,刚巧,他会点唇语术。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没有教养。”
那钱大人和魏大人身子都僵直了,一个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一个头发乱的像个疯子一样站在大堂央。
裴争唇角微微勾着,向着两个人走过来。
“哦,还有,我还没心肝,没娘养。”
他走到了站着魏大人跟前,伸手好心的替他把发冠上的筷子拿了下来,放在手把玩了两下。
“所以,二位以后见了我,可要小心些。”
他这些话都是笑着说的,但是却让人感觉到浑身冰冷,比外面的天寒地冻还要可怖。
裴争没再停留,继续走着,走到门边后站定,回头看了大堂内的众人一眼。
众人连忙都转移开视线,不敢再盯着裴争看。
只除了一个人。
裴争对着那人勾了勾手指,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急忙从座位上跑了过来,跑到了他身边。
这满堂的众人,表面上都极为尊敬裴争,他们惧怕他,但其实他们又对他有着最大的恶意。
而能够以最真诚的心对待他的,恐怕就只有身边的这个小人儿了。
当着众人的面,裴争牵起了沈十九的手,手的那根木筷随意向后一扔,只见大堂内的魏大人捂着脚也倒在了地上。
然后裴争牵着沈十九,走出了门去,走到了铺天盖地的风雪。
反正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再多一个又何妨?
外面的寒风肆虐,雪已经积了很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偌大的山庄内空无一人,清冷的月光下,漫天的风雪,只有两个人在慢慢走着。
沈十九一脚踩在雪地,雪就能没过他的脚腕。
这样走了没几下,裴争忽的停住了脚步。
“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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