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进入谪昇门内门起,以往每三年一次的比试都思淼都会参加,每每都稳立于第一宝座。
这一次听说连师兄也会参加,他们都高兴了许久,对这次比试可以说是非常期待。
连胤修,一个站在顶端的师兄,很多弟子挤破头都想见一面一睹他的风采,一睹他的实力。
宗门中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比试切磋点到即可,而今日长立于宝座上的人却将其打破。
很难不怀疑他的居心。
崔岩之挥手将几人秉退。
待人都走干净后,才出声问道:
“持峦,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声音中带着三分担忧,三分疑惑,剩下的四分却是空妄中未知的危险。
崔岩之老谋深算更是和他师傅的死有关,昨日的忽然澄清,必然是连胤修做了什么他才会这般。
“师叔是真的好奇我去哪儿了,还是好奇我做了什么。”
沈持峦点的非常明了,几乎可以算是与他正面相对。
崔岩之身躯面容以呈现老意,一双浑浊狡诈的眼中带着半些清明,分毫不踩入他的圈套。
“你这是哪里话,是不是在怪师叔这些年不仅没有找你,还让人通缉你……”椅上的男人叹了口气,那模样是十足的无奈和苦涩。
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就这么被他给骗过去,现在看来,他这个师叔的演技是真不错。
命牌意义非凡,每位弟子进入内门后都会有一个命牌,系关生命安危。
命牌全部集中存放于一处由专人看管。
正如其名,生命受到威胁走至尽头,命牌就会碎裂。
崔岩之说的倒是轻巧,他的命牌都碎了就代表人已死,在他死后还下令通缉。
多搞笑。
怕不是想跑到阴曹地府也要把他抓出来的人,这会儿正在他跟前演戏。
演的还是一副苦情戏码。
如此不陪陪他,倒有些可惜。
“师叔也觉得放走魔尊的是我么?师叔可是知道我这百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师叔可曾知道无处可走无处可逃的感觉吗?”
“你——”似乎没想到沈持峦会一连串的逼问这么多,他脸僵硬了一瞬,“不是我这么想,是别人都这么想。”
“我怎么会舍得通缉你,你是我师兄养大的孩子,也是他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孩子,我早已将你看做我的亲传弟子。”
“如今你能回来是极好的。”
“你不知命牌碎裂那日,我这颗心有多痛,我不敢置信你们师徒两人会在黄泉重逢,独留下我在这世间守着宗门。”崔岩之谎话说的越来越真,眼中浸满了水光,身体也因为沉重打击而有些颤抖。
他好似也将自己一同骗了进去。
沈持峦长叹出口气,强行将他的话题转移走,再说下去没什么意义。
“说来也巧,近日总是能梦到师父,总说他在冕洄之战中死的很冤,他本不用死的……”
闻言崔岩之整个人止住了颤抖,眼中即将要流出的水光也都一并消失的干净。
本来还以为他会继续顺着自己演下去,等了片刻不见他有所动作,末了他来了这么一句:
“你师父是救世英雄,要不是他封印魔尊,整个修真界将会毁于一旦。”
他这句话堵的沈持峦不能再说任何,以抬高他师父言述事迹表明功臣作为封缄,只能将此话题揭过。
两人都再无言语,像是一同陷入了哀悼沉思的谷间。
安静的沈持峦根本坐不住,干脆看着对面床上的都思淼,他伤的看起来比周复言要重一些,胸前赫然出现一个大掌印,掌印之下一片青黑。
虽然没打得过男主,看他在这躺着也挺爽的。
他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都思淼,晃眼间,似乎看出他身上隐约聚起的魔气。
他倒是忘了,男主是半魔体。
如此也没什么不好,虽说不完全是人亦不完全是魔,但有一点好处便是身体修复极快。
他胸前青黑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化。
他就不信对付这么多年魔族的崔岩之不知情,如此还不提,怕不是早就知道。
真是让人唏嘘。
这么憎恨魔族的人不仅跟魔人做交易,甚至连心腹之人的徒弟都与魔脱不了干系。
事实摆在面前,崔岩之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将自己洗脑也没关系,反正他有张嘴能说话。
“他身上有魔气。”沈持峦眉头轻挑,将注意力都放在一旁的崔岩之身上。
他倒是想看看,崔岩之才被他戳破后会有什么反应?
在他说罢后确有一瞬间的慌愣,随即面上被惊诧所掩盖过去,“什么?他身上有魔气?”崔岩之几乎是弹了起来,屁股下的木椅在地上晃了晃险些被他带倒。
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看的沈持峦有些憋不住想笑。
有种看熟人演戏的尴尬感。
演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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