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要让那博中去外面罚站了。李姬收回心思,看向那博中。
只见那偏胖小儿听到屋外站着,好似还挺高兴,耸了耸肩,朝大儒弯腰作揖后,便转身举步朝外走去,而他带着的两个侍童,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大儒驱走了博中,这才回身继续授课。
屋檐外。
学子们的侍童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廊下等待。
博中吃了些小食后,愈发觉得时光漫长,无聊的紧,便命一个侍童拿了投壶过来,又命另一个侍从捡了好些石子,然后捡着手心里的石子开始投壶。
可是,不是投远了,就是投近了,总也不进壶内。
博中气从中来,命侍童把那投壶移近了些。
可还是,或远或近,就是不中壶内。
博中生气极了,举起满手的石子往旁边狠狠一掷,正好掷中那排规规矩矩等在廊下的侍童们。
“好痛!”
侍童们连连呼痛,却在看到身穿贵族常服,且腰间挂着象征皇室玉牌的博中后,皆是缩了脑袋,虽暗自生气,却是敢怒不敢言。
博中原本还在生气,这会儿看了吃瘪的一排数十个侍童,忽然就高兴了起来,嚣张十足的仰着头道:“瞧你们这群奴才,真是一群傻鳖!”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咚的一声。
一粒石子正中壶心。
博中尚未反应过来。
便又听咚咚数声。
皆是石子投壶的声响,且颗颗正中壶心,不偏不倚,可谓精准绝伦。
这时。
廊下的侍童们也都反应了过来,且都朝着小狼看了过去。
只见小狼盘膝而坐,单手慵懒地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时上时下掂着手中的石子。
小狼五官深邃,目光如鹰隼,嘴角叼着根杂草,每每举手投壶都看似随意,确是百发百中,硬生生把刚才怎么也投不中的博中比成了傻鳖。
也不知是哪个侍童先嗤笑出声。
且有人开了先河后,那些原本敢怒不敢言的侍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声有讥,有讽,有嘲,且是把那博中气得面红耳赤。
博中自小都是被捧在手心宠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勃然大怒间就已经起身朝小狼走去。
博中走到小狼跟前,抬手就要抓小狼的领口,却因体型过胖,动作就笨拙了许多,而小狼精瘦健硕,且动作敏捷,身子往后一退,又旋身而起,利落的躲过了博中的抓拿。
“气……气死我了!”博中眼见着小狼要跑,赶紧命两个小侍从上前去捉。
小狼左躲右闪,动作迅猛如小兽,两个小侍从根本捉不住他。
博中气得咬牙切齿,直跺脚道:“你!你给我等着!”
说罢,也不管大儒那边是否打过招呼,便领着自己的两个侍从,在众人的轻笑声中,气鼓鼓的离开了学宫。
当天夜里。
此事便通过阿九的口述传到了李莽耳朵里。
于是,李莽便让阿九喊了小狼去兵器库外的小院内。
小狼随阿九来到小院,李莽屏退了阿九,只留下小狼一个人。
月色照应在小狼俊逸的脸庞上,李莽冷声质问小狼:“你可知罪?”
小狼眸色偏暗,并未答话。
李莽咬牙点头:“看来你是知晓。”
小狼依旧不答话。
李莽道:“博中你虽不识得,可他穿的贵族常服,腰间的皇家玉佩,你当真不识得?你今日冲撞了他,可知后果?”
小狼还是不答话。
李莽气得跺脚:“我们李家本就不是扶苏国人,阿翁凭借变法,辛辛苦苦才在扶苏刚刚站稳了脚,可你却得罪了太子傅最疼爱的儿子,若是博家顺藤去查,知你是阿妹的侍童,你可知阿妹的处境?”
听到李莽提了李姬,一直不松口的小狼这才开了口,淡声道:“后果,且我一人承担。”
“哈哈!一人承担,好个一人承担,你当你是谁啊?”李莽气得踱步来回,又围着小狼饶了三圈,这才举起了长鞭。
李莽用长鞭指着兵器库的方向:“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你来兵器库?我就是要让你记得,是我阿妹在驿站救你一命,亦是我阿妹求得父亲把你从杂役升为侍童,更是我阿妹求我为你选一把尚好的弓箭习练,我阿妹待你如亲,可你却不知感恩,差点害了阿妹!”
李莽说着长鞭重重甩在小狼身边的沙地上,激起飞沙走石。
“你狂妄行事,可愿受罚?”李莽喊道。
而与此同时。
在书房寻不到小狼的李姬正经过侍童院,见院内无人,且又看见阿九心事重重的走在院外不远处的小道上,便试探着询问了阿九几句。
从阿九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的李姬,隐约猜到阿兄会如何对小狼,便提了裙摆,小跑着去了兵器库的小院。
李莽执起长鞭,正发力朝小狼身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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