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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
赵玉同大理寺卿夫人聘下的媒婆,原本是算好良辰吉日,准备今日再次上门提亲的,却没想到,提亲的队伍还未出发,就得到消息,说是被先君封为神勇大将军的原司徒大人李莽,被运回了京都。
“运回?”赵玉听出这两字里的弦外之音,于是问那递消息的随从道:“何为运回?”
随从回道:“是尸首,是神勇大将军战死沙场的尸首被运了回来!”
赵玉一惊,吓得后退半步。
媒婆却并不知道什么神勇大将军,只催促道:“夫人,误了良辰可不好,还是即刻启程吧!”
“且慢。”赵玉摇头,她虽也心急,可到底顾虑着说道:“那李府的家主今日沉棺归来,今日……可不是什么良辰吉日了。”
媒婆听后,脸露嫌色,只喃喃说道:“怎的如此巧呢?看来……这提亲的日子,怕是又要延后了……”
而另一头。
李氏府邸。
得知消息,匆忙从祠堂赶来的赵勾看到前厅中央那黑色的棺木,满目悲戚,她在乳母阿婆的搀扶之下,上前两步,双手微微颤颤的去扶那黑色棺木,悲鸣出声:“夫君,妾身日日夜夜在祠堂为你和莽哥儿祈福,为何……为何得来这般结果……为何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已是掩泪痛哭,不能自已。
李姬也从门外赶来,她一路小跑,此刻已是额头落下一层薄汗,她走近前厅,看见那搁在厅子中央的巨大黑棺,双目瞳孔微缩,眼泪一忍再忍,却根本忍不住,只能任其缓缓流下。
035
“勾姐儿!”乳母阿婆的一声惊呼,这才把李姬从悲痛中唤了回来。
只见赵勾已经伏在棺木之上,晕厥了过去。
李姬强压下巨大的悲痛,上前和乳母阿婆一起搀扶起那晕死过去的母亲,又命左右丫鬟,送母亲回房休息。
待料理完母亲之后,李姬这才回过身来,去看那黑棺和棺木旁边站着的几个随棺护卫。
“是你们护送我阿翁回来的?”李姬忍住眼泪,努力压下悲伤的情绪,郑重地问道。
那随棺护卫的领事站出身来:“是我们。”
李姬点头又道:“我是李府嫡女,你们且同我说来,我阿翁是如何被找回,又是如何运回的?”
那领事摇头:“启禀小姐,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昨日接到上面的指令,让我们去渡口护送将军的棺木回府。”
李姬见从那扶棺而归的护卫口中打探不出什么,便也没有为难,而是给了些辛苦费,即令他们回去复命了。
入夜,晕厥的赵勾才终于慢慢醒来,可她忽然遭此打击,已是神志不清,只是喃喃说些痴语。
李姬试图和母亲商讨如何料理父亲的后事,但是赵勾却不回答,而是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虚空,喃喃自语,夫君会回来的,我儿亦会回来的。
李姬听闻父亲噩耗,心中悲悸,现在又见母亲如此,更是苦不堪言,可她到底性子坚韧,忍下满心的悲痛,先是细细安抚母亲,又等到母亲睡下之后,这才从房里出来。
第二日。
李姬找来京都有名的周大夫,给母亲赵勾看病。
那周大夫先给赵勾把脉,后又看了面色和舌苔,这才起身同李姬说道:“夫人怕是染了失心疯了。”
“可是有的治?”李姬问大夫。
周大夫沉吟片刻,才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能先给夫人开些调气安神的方子,日日服用,好好调理,兴许能有些起色。”
“那辛苦周大夫了。”李姬颔首,又命小斯接下方子,同大夫一起去附近药房抓药。
午后。
李姬给赵勾喂完调气安神的药,又亲自看着赵勾睡下,这才从房内走出。
桃红跟在李姬身边,往前门而去。
“姬姐儿,我看主母的模样,怕是不能好好料理家主的后事了。”桃红提醒道。
李姬点头:“我知道。”
母亲赵勾生性怯弱,这三年来深居简出,一心为夫君和儿子祈福,唯望他们二人可以平安归来,如今夫君归来,却是已亡,而李莽,却是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可谓生死不明。
这样的结果,让性子内向的赵勾,如何面对,又如何承担呢?
桃红掏出随身的绢帕,眼睛落到帕子角落处那个不引人注目的小小的莽字上头,终于还是红着眼眶,用绢帕盖住泪水,低泣道:“也不知……公子他如今……”
李姬深吸一口气,温声说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兴许……我阿兄他还活着。”
桃红知道这是李姬的希望,说到底,这也是她的希望啊。
午后,寅时刚至。
李姬派了家中小斯,请那京都有名的入俭师前来,给父亲李馗整修面容和身体,尽可能还原之后,再行安葬。
那入俭师命提着给尸体做妆的木箱前来,先是令仆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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