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傅言商加上两只狐狸,一家四口,就没一个安分的。
“我之前出去旅游的时候,正好求了个挂件要送你,”路栀从包里拿出来,青翠剔透的一枚玉坠,“喏,开过光的。”
“送我家小朋友的?”
“不是啊,”她说,“送你的。”
路盈顿了下,给小朋友送来的礼物太多,让她忘记,原来她也是可以有礼物的。
她问:“求什么的?”
“平安、健康、开心。”路栀说,“就最后一块,被我抢到了。”
“那你呢?”
路栀眨眨眼:“我买了另一家的呀。”
“……”
刚要酝酿的感动被她打碎得荡然无存,路盈无奈笑笑,将玉握在掌心,抬头又看到:“你老公,在那边。”
路栀随之抬头看去,他又端起了酒杯,正站在傅诚身边社交,宴会内长辈太多,喝酒是礼仪。
他站直时很是板正,衣服也是熨烫多遍后的平整,但此刻,肩上却有一处格格不入,有几道极为混乱的走褶,在光下、在他整件衣服的对比下,异常打眼。
她奇怪地看了会儿,忽然反应过来。
……
是刚刚接吻的时候,她用手指攥的。
很快众人开始落座,她的位置在傅言商旁边。
另一侧的井池跟她打着招呼,回应过后,她视线再次落到傅言商的肩上。
她指了指:“你这衣服,要不要处理一下?”
他循着她视线看去,片刻后道:“怎么弄的?”
她胡说八道:“不知道,可能是水滴上去然后又干掉,所以皱了吧。”
“……”
很快到了蛋糕环节,老头子童心未泯,选择了当下最流行的冰激凌夹心蛋糕,路栀分到一块草莓的,松松软软的蛋糕胚配合丝滑绵密的奶油冰激凌,融合得非常奇妙,余味是奶油的香气。
她朝旁边瞥了一眼,傅言商正被井池拉着说什么,他的蛋糕也切开了一个小角,露出里面紫色的香芋夹心。
路栀知会一声:“我能吃你的吗?”
他“嗯”了声,又被井池扯回去,说什么总店装修风格之类的事。
不知道是香芋味的确实比较好吃,一五二二七五二爸一还是别人碗里的就是比较甜,香芋冰激凌的处理非常香醇,所有的甜度都是恰到好处,里面甚至还裹着黑糖的珍珠,软甜劲道。
一时间所有的背景音全部变为陪衬,她根本没关注谁在说什么,反应过来时,傅言商盘子里的冰激凌已经快被她挖空了,只剩外面一层薄薄的蛋糕胚撑在那里,像栋空心的房子。
正在她陷入一种微微的心虚时,傅言商也在此刻转过脸,低头看向她叉子伸入的餐盘。
路栀抬起眼和他四目相对,哽了一下,正想说“我再帮你重新拿一盘”,井池也凑近这块沉默的区域。
井池探过脸来:“怎么了?”
“没事,”傅言商收回视线,平静道,“土拨鼠在我家打洞了。”
路栀:“……”
五分钟后,路栀重新从摆台上给他拿了一份蛋糕,拆开推到他面前,作为土拨鼠的补偿。
傅言商靠着椅背,眉梢动了下,“我不爱吃这些。”
“你不爱吃?”
她惊了一下,旋即体贴地拆开餐具:“那我勉为其难帮你都吃掉吧。”
“……”
土拨鼠打了三个洞,正餐的时候已经有点吃不下了,她撑着脑袋,看不少人前去给爷爷敬酒,毕竟这可是苏城的傅家,跟傅言商相处快一个月,她都快忘掉这件事了。
轮到她去敬酒时,傅诚的酒已经上头了,但人还是很稳,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笑,神秘道:“小栀,我又给你给言商准备了新的礼物,回去让他告诉你。”
……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不太妙。
离席后,她又偷渡去后厨打包了小龙虾,还特意用了蛋糕的盒子装,果不其然,这一手准备很有必要,她正从侧厅绕回去,就遇到了在一旁说话的路盈和庄韵。
“妈。”
庄韵太久没给她打电话,搞得她都有点不适应。
路栀视线飘忽了一下,这才想起尽一下地主之谊:“吃饱了吗?有没有什么比较喜欢的?我可以让厨师给你们做一份带回去。”
庄韵摇摇头,还记得她不爱闻烟味,掐了烟才感叹说:“现在都有女主人的样子了。”
路栀心说明显吧,我装的。
她们母女之间总是亲近又不太亲近,小时候就是这样,因为最真实的一面没有向母亲展露过,原因无他,庄韵知道她不喜欢烟味,所以不在她面前抽烟,她知道妈妈不喜欢自己的不乖巧,所以在她面前总习惯点头。
从记事开始,本能地对她想要亲近却又畏惧亲近,直到这件事变成肢体记忆横跨了少女甚至成年时代,融化成为骨骼里的一部分,很难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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