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汗湿了。
头发到睡衣,枕上到枕下。
路栀在洗完澡出来,看到阿姨正在换床单时,脑内发出尖锐的爆鸣,迅速重新冲回浴室,一把关上大门。
……
后遗症一直延续到下午。
她闷着声坐那儿喝新炖的小盅银耳,傅言商过去,捏一捏她耳尖:“好了,真打算一下午不跟我说话?”
她耳廓憋得通红:“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这有什么?”他好笑地道,“你恐怕不知道她们在家里干了多少年,见证多少诞生……”
路栀不管:“都怪你。”
“行。”顿了顿,他说,“怪我什么?”
银耳已经见底,路栀还在机械化地舀着,声音回荡在碗里,血都往一处涌:“我以前都没有……太丢人了。”
像是装满潮汐的气球被吹破,她难以回忆。
“谁告诉你以前没有,”他道,“宝贝,你质疑我的能力?”
“……”
“…………”
“只是以前都是我自己换的,你没看到而已。”
“…………”
“那你,非要,非要用……”
“换个风格么,你要不喜欢,下次还是换我。”
终于外面传来声音,她推一推他:“爷爷叫你,赶紧去。”
老头子最擅长扰人清梦,他逗得好好的非要喊他上楼,说一大堆有的没的,工作计划绕了一圈,他等不及:“您到底要说什么?”
傅诚表情一脸的不争气,不情不愿问:“你跟小栀到哪一步了?牵上手没有?”
“……”
等他回到小餐厅,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人也不翼而飞,不在房间。
给她打了电话,也没有接,他在那一层沿着自己的房间去找,太广的位置,好一会儿才在书房找到。
正要推门进去,听到声音。
傅望也在。
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傅望说了什么,他站在原地没有推门进去,门半掩着,露出一方窄窄的缝隙,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傍晚光线太好,连带着她的裙子都被光打得过曝,窗帘被吹起,她的声音却很清晰:“没那么多如果,我就算跟你结婚也不会喜欢你。”
“如果我不是那两个月没有乱玩,一直都没有呢?”
“那也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会爱上的人,不会问我这种问题。”
……
书房内安静许久,傅望在这一刻艰难地死心。
家里有没有人告诉过她,在订婚之前,她真的是他挂在嘴边的理想型。
追悔莫及四个字烙印在他的人生里,成为之前每一次放纵后,长久的惩治。
她说:“不管你信不信,爱是宿命论,就算重来一百次,我们两个也不会有故事。会跟我相爱的人,很早之前,我们就已经遇到了。不管有没有你。”
她话讲得冷淡,傅言商几乎从未听过她这么冷淡的语气,原来她也是会拒绝人的,这么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知道对方最关切的是哪里,因此一击致命,寥寥几句,傅望再没多说一个字。
那为什么没拒绝过他,他还以为只是运气。
傅望在书房足足站了十多分钟,还是路栀开口提醒后才离开。
路栀拿着手里的东西回到房间,几千平的别墅,供暖确实需要些时间才能覆盖,书房冷的要命,她裹进被窝里。
轻轻一转,腰上压住一道什么,路栀转头,吓得半晌没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直跟着你。”他盯她眼睛,“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你的相册,之前爷爷让我看来着,我那时候不感兴趣。”
“……”
他道:“现在怎么又感兴趣了?”
路栀一下语塞,半晌,听到他问:“你不喜欢傅望?”
?
这话问得好奇怪,她莫名地抬头去看:“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之前每次说起他,你都很关心。”
路栀启了启唇,“那,我总不能说我想看他挨打吧?”
她说:“我听他挨骂,关心一点不是很正常吗?爷爷每次都在骂他,你也是。”
“……”
路栀简直觉得蒙受了天大的误会,难以置信道:“傅望那种草包,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
“……”
她裹得像蚕蛹,这一刻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他问:“我么?”
怀里的蚕蛹慢慢背过身去,然后缓慢地,点了两下头。
他像是觉得不可思议,又半是逗弄地确认一遍:“喜欢我,是么?”
蚕蛹半蜷着,又慢吞吞点了点头。
本以为到这里是结束,身后半晌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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